苏芩掩唇轻笑,拍了拍手,起身,袅袅然而去。
绿芜抹了一把脸,跟在苏芩身后,满心骄傲。
身后,那一院子丫鬟、婆子,眼看着苏芩走远,心中暗叹: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苏府苏三呀。
这样国色天香又性子跋扈的美娇娘,怕也只有她们家大爷能压的住了。
……
苏芩回陆霁斐的院子时,远远在廊下看到一人,抱着包袱,正在跟蒹葭说话,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就跟只老母鸡似得。
“你没拴住大爷,那是你没本事。像苏三那个狐媚子……”
“哦?苏三怎么了?”苏芩站在青灵身后,笑眯眯的道。
听到声,青灵一个机灵,面色煞白,狠狠剜一眼面前的蒹葭。
蒹葭垂眸站着,眼观鼻,鼻观心,心中嗤笑。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
“给苏姨娘请安。”青灵一敛方才的嚣张态度,面容乖巧的给苏芩行礼问安。
苏芩上下打量人,掩唇娇笑道:“新来的丫鬟?”
“是。”青灵道:“奉老太太之命,来伺候大爷。”这话,明显是说给苏芩听的。
“正巧,去替你大爷将恭桶刷了。”
青灵咬牙,道:“苏姨娘误会了,奴婢是来伺候大爷的。”这意思就是,苏芩指使不动她。
苏芩伸手,抚了抚下颚,那蔻色指甲格外艳丽夺目。
“我让你去刷的,是你大爷的恭桶,又不是我的,所以你伺候的,自然是你家大爷了。”苏芩睁着一双水雾大眼,神色无辜。
青灵憋红了一张脸,深知这话不对,但却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行了,去吧。”苏芩一挥手,就将青灵给打发去了。
蒹葭站在一旁,神色沉静。
苏芩侧眸,看一眼蒹葭,问道:“你家大爷呢?”
“回小主子的话,在书房。”
自被绞了指甲,蒹葭老实不少,但苏芩心知肚明,这丫鬟是个不安分的。
“哦。”苏芩点点头,却也没进书房,而是先回了耳房。
耳房内,那个漆器尚在,苏芩眼不见为净的绕开,顺便拿一块大毛巾将其给罩住了。
里头,苏蒲正在给小奶狗喂吃的。小娃娃穿一件偏橘色的小袄子,杵在那里,就跟个胖大萝卜似得,让人恨不能搂进怀里好好搓揉一番。
小奶狗很好养活,只要汤汤水水的拌点馒头米饭就能吃的很香。
“噗噗。”苏芩上前,看一眼苏蒲,伸手抚了抚她的小脑袋,然后打开她胸前挂着的布袋子看了一眼。
布袋子里面装的满满都是吃食,看这厨艺,应该是赵厨娘做的。
“好了,小奶狗不能吃这么多。”苏芩摸了摸小奶狗鼓涨涨的肚子,把它抱起来,放在怀里揉了揉。
小奶狗舒服的直蹬腿。
“吱呀”一声,耳房的门被打开,苏芩转头看一眼,看到缓步进来的陆霁斐,赶紧抱着小奶狗迎上去,准备好好“哭诉”一番今日被陆春蓉“欺负”的事。却不防男人拉着一张脸,转身就走,那脚步快的,就算苏芩练过轻功都追不上。
小奶狗舔着苏芩的手掌,双眸湿漉漉的干净。
苏芩站在廊下,看男人穿过甬道,步出垂花门,颀长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影壁后。
“姀姀。”苏蒲追出来,小小力的拉了拉苏芩的宽袖,垫着脚尖要抱小奶狗。
苏芩将小奶狗递给苏蒲,细眉紧蹙。
“噗噗,你说,是不是你惹那只疯狗生气了?”苏芩伸手,点了点苏蒲的小脑袋。
苏蒲眨着那双大眼睛,神色懵懂。
姀姀在说什么呀,听不懂。
……
那头,陆霁斐径直去了前厅。
前厅内,坐着两人,分别是吏部尚书方复与左御史高雄。
“陆首辅,臣等以为,李大振一事,定与夏次辅无关。”
李大振就是那意图行刺幼帝,现被关押在东厂内的刺客。
陆霁斐神色不明的坐在主位上,捻着指尖,并不开口。
吏部尚书方复与左御史高雄对视一眼,后方复上前,拱手道:“陆首辅怕是不知,如今您与冯宝合谋,要治夏次辅于死地的消息已在朝中蔓延。如今举朝汹汹,人心惶惶。若此事不能处理妥当,怕是会有损陆首辅的名声。”
陆霁斐抬眸,慢条斯理的押一口茶,声音清雅道:“此事,与本官无关。”
方复与高雄一愣,高雄道:“就算与陆首辅无关,可如今,只有陆首辅能救夏次辅了。”
李大振被关押在东厂,冯宝令办事人馈他饮食,纳刃袖中,并许诺赏他千金,教他诬陷夏达,并取得伪供,势要将郴王的左膀右臂斩断。谁让郴王之母,陈太后处处与冯宝作对呢。
“案已结,有赃有证,即将上报,本官也无能为力。”陆霁斐话罢,起身,道:“送客。”
方复与高雄蔫蔫然去了。
陆霁斐吃完一碗茶,转身之际,却不防看到素娟屏风后露出的一双小巧精致绣花鞋。
苏芩从屏风后转出来,抬眸看向陆霁斐,双眸怔怔,声音细软道:“惟仲哥哥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