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啊。”经索科洛夫这么一解释,参谋长总算明表示怎么回事了,连忙回答说:“我这就给基斯雷中校打电话,让他派人去寻找落水的中尉。”
就这样,寻找伊万诺夫中尉的任务,就落到了基斯雷的身上。他带着一个连的战士,沿着河边开始寻找时,带队的连长好奇地问:“副团长同志,我们这是在做什么?”
“我接到师部的命令,”基斯雷向连长解释说:“说友军的一名近卫军中尉,在炸毁西面的公路桥之后失踪了。根据判断,他可能会被河水冲了下来,我们的任务,就是找到他。明白吗?”
“明白了。”连长搞清楚任务后,冲着自己手下的三名排长喊道:“你们带人在河边仔细搜索,看河上面有没有漂着的人。一旦发现,就立即想办法把他救上来。”
接到搜索任务的几十名战士,顺着河边往上游走,目光在河面上扫来扫去。在执行这个任务之前,他们还真没注意过河上的漂浮物有这么多,还不时地可以看到尸体漂过,但基本都是德国人的尸体。
搜索了差不多一个小时,战士们依旧是一无所获。连长有些失望地对基斯雷说:“副团长同志,您说这名中尉会不会在爆炸时,就已经被炸得粉身碎骨了。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们在这里进行搜寻,就是白白浪费时间。”
“根据上级的通报,在桥梁被炸毁前,这名中尉就游往下游了。”找不到失踪的伊万诺夫中尉,基斯雷的心里也很着急,但他还是努力地控制自己情绪,以免影响到部下的士气:“上尉同志,从公路桥被炸毁到现在的时间也不短了,没准他已经被冲到了岸上,让你的人仔细查找,千万不要放过任何的蛛丝马迹。”
战士们又继续在河边寻找伊万诺夫的下落,他们不光要看河面上漂浮的尸体里,有没有他们要找的人;还要查看被冲积到岸边的漂浮物,看伊万诺夫是否被冲上了岸。
然而他们又寻找了个把小时,依旧毫无收获。就在大家准备放弃时,忽然有一名战士带着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过来,向基斯雷报告说:“副团长同志,我们在河边发现了这名小女孩,她正沿着河边找吃的。”
基斯雷在小女孩的面前蹲下,和颜悦色地问:“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让娜。”小女孩可能见惯了军人,一点都不怯场,还主动问:“您的身上有吃的吗?我都两天没吃东西。”
“有的有的,”基斯雷从挎包里掏出一包面包干,递给了小姑娘,好奇地问:“让娜,你的父母在什么地方?”
让娜一边狼吞虎咽地吃东西,一边含混不清地回答说:“走散了。我们在渡河上船时,因为人太多,我和父母挤散了,我也不知道他们如今在什么地方。”
听到让娜这么说,基斯雷的鼻子不禁一阵阵发酸,他抬手摸了摸小女孩头上包着的头巾,柔声问道:“你一个人是怎么活下来的?”
“我和父母走散之后,就顺着河往上游走,最后来到了这里。”让娜说道:“在这里,我遇到几个小哥哥,他们说河上偶尔会有装食物的箱子漂下来,只要找到一个箱子,就够我们吃好几天。可是我连着两天,都没有找到从上游漂下来的箱子……”
让娜说到这里,似乎想起了什么,便好奇地问基斯雷:“指挥员同志,我看你们好像在河边找什么东西,也是在找吃的吗?”
让娜的话把基斯雷逗笑了,他苦笑着回答说:“让娜,我们可不是在找什么吃的,而是在找一个从上游漂下来的人。”
“从上游漂下来的人?”让娜听到基斯雷这么说,脸上不禁露出了惊诧的表情:“你们要找的人,是什么样啊?”
基斯雷猛地想到让娜一直在这一带的河边寻找食物,眼睛肯定一直盯着河面上,没准曾经看到过什么也说不清,连忙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着急地问:“让娜,你一直在河边,有没有看到什么人从上游漂下来啊?”
“你们来之前,我看到有个穿白衬衣的叔叔,趴在一块木板上从上游漂下来。”让娜一边嚼着面包干,一边不以为然地说:“也不知道他是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他在什么地方?”得知让娜果然看到一个从上游漂下来的人,基斯雷不由喜出望外,“快点带我们去看看。”
让娜带着他们往前走了一百多米,来到一小片回水区所在的位置,基斯雷看到一个穿着白衬衣的男子,就趴在岸边的垃圾里一动不动,似乎已经昏迷过去了。他快步走过去,弯腰把对方扶坐起来,伸手探了一下鼻息,发现还有呼吸,他连忙抬头望着跟过来的战士们问道:“你们谁身上有酒?”
连长赶紧摘下挎着的军用水壶,打开盖子后,递给了基斯雷,小声地说:“这是上级分发的伏特加,我还没有喝过呢。”
基斯雷接过水壶,凑近壶口闻了一下,里面传出的果然是酒味,便让连长帮忙掰开白衣男子的嘴,朝他的嘴里灌了几口伏特加。
可能是灌得太急,片刻之后,昏迷不醒的男子剧烈地咳嗽了几声后,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等他看清楚周围站着一群军人,先是定了定神,随后用微弱地声音问:“我在哪里?你们是哪一部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