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帕普钦科中校的近卫第122团坚守的工人新村,虽然变成了一片废墟,但敌人要想通过这片废墟,依旧是不可能的。进入工人新村的部队,总会遭到来自四面八方的火力打击,或是从废墟里扔出的手榴弹。
别看调到这一作战区域的部队是罗马尼亚第一步兵师,但他们的战斗意志根本比不上罗马尼亚第十三步兵师。至少第十三师的官兵,敢在马马耶夫岗上和守军面对面地拼刺刀,虽说最后因为伤亡惨重,而丧失了继续战斗的能力,但对于他们在战场上所表现出的顽强,是得到了双方官兵的认可。
可第一步兵师的官兵,一遭到守军的火力打击,不是就地趴在地上乱放枪,就是调头朝回跑。整整一天时间,他们向工人新村里推进了不到两百米的距离,但却付出了伤亡四百多人的代价。
崔可夫得知索科夫打算在工人新村地域,对敌人实施一次小规模的反击,不禁翘首以盼。从天亮开始,他就不断地抬手看表,并一遍又一遍地问克雷洛夫:“参谋长,马马耶夫岗有电话打过来吗?”
“没有,司令员同志。”然而克雷洛夫的回答却是始终不变的:“马马耶夫岗没有打电话给我们。”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崔可夫自言自语地说道:“天已经亮了,为什么他们还不发起反击?”
“不清楚。”克雷洛夫摇摇头,安慰崔可夫说:“司令员同志,您不是说,索科夫上校打仗非常有一套,经常会给人意想不到的惊喜。我在想,他迟迟没有采取行动,可能是有别的什么打算。”
“别的打算?!”崔可夫有些诧异地望着克雷洛夫问道:“参谋长同志,你觉得他会有什么打算?”
“这个我说不清楚。”克雷洛夫再次摇着头说:“我总有一种感觉,索科夫上校的这次反攻,会完全出乎我们的意料。”
见猜不出答案,两人也就没再继续猜下去,毕竟街垒厂和捷尔任斯基工厂那边的形势,还是岌岌可危。虽说敌人囤积弹药的戈罗季谢镇,已经被索科夫派人摧毁了,但进攻这两座工厂的敌人,多少还有些库存弹药。进攻势头也许比不上前两天,但进攻却一直没有停止。
克雷洛夫向崔可夫请示道:“司令员同志,根据前沿报告,德国人今天的进攻势头已经大大减弱,您看,我们是否利用这个机会,也像索科夫一样,对敌人实施一次反击?”
崔可夫思索了良久,随后摇摇头,拒绝了克雷洛夫的提议:“我们部署在这两个工厂方向的部队,已经被大大削弱了,而且弹药也面临不足。如果让他们在这种情况下,对敌人实施反击,等于是让他们去送死。
参谋长,给各师师长打电话。等击退敌人的进攻后,就立即调整部署,加固和完善工事,准备应付接下来更加残酷的恶战。”
见崔可夫不同意自己的反击意见,克雷洛夫也没有说什么,毕竟他对部队的情况也非常了解,知道就算勉强发起了反击,要想取得成功的几率也不大。便起身朝通讯兵走去,准备把崔可夫的命令传达给各师师长。
下午两点左右,待在马马耶夫岗指挥部里的索科夫,接到了帕普钦科打来的电话,对方在电话向他报告说:“师长同志,敌人对工人新村发起的几次进攻,都被我们击退了。在不久前,观察哨向我报告,敌人调来了一批反坦克炮,就架设在距离工人新村几百米的地方,采用直瞄射击的方式,发射榴弹来摧毁我们设在废墟里的火力点。”
得知德军用反坦克炮发射榴弹,来摧毁工人新村里的火力点,索科夫连忙问道:“中校同志,敌人用的是什么口径的反坦克炮?”
“根据观察哨的报告,应该是75毫米口径的反坦克炮。”帕普钦科在电话里回答说:“一共有八门这样的反坦克炮。”
“帕普钦科中校,”索科夫等帕普钦科说完后,直截了当地问:“阿加丰中尉在不在你的身边?”
“是的,师长同志,他在我的身边。”帕普钦科试探地问:“您需要和他讲话吗?”
“把话筒交给他,我有话对他说。”
听到阿加丰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索科夫便对着话筒说:“中尉同志,想必敌人调来八门75毫米反坦克炮的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
“没错,上校同志,我一直待在帕普钦科中校的身边,听到了观察哨的报告。”阿加丰误解了索科夫问他这话的意思,自作聪明地说:“放心吧,待会儿出击时,我会优先把这些反坦克炮干掉的。”
“错了,中尉同志,你搞错了。”索科夫听到对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连忙解释说:“我是让你想办法缴获这些反坦克炮。”
“缴获这些反坦克炮?”阿加丰有些不解地问:“上校同志,敌人如今对工人新村发起进攻时,没有使用坦克或突击炮,就算缴获了这些反坦克炮,能起的作用也不大。”
“中尉同志,你怎么忘记了,敌人这些反坦克炮是用来对付工人新村里的火力点,也就是说,它们使用的不是穿甲弹而是榴弹。”索科夫见阿加丰还是不开窍,只能继续向他说明:“假如真的缴获了这批反坦克炮,那么坚守在工人新村里的部队,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就可以使用这些反坦克炮,来对付敌人的步兵了。”
索科夫的话说到这里,阿加丰总算是恍然大悟,搞清楚了索科夫让自己缴获反坦克炮的真实目的,连忙回答说:“明白了,上校同志,我们一定想办法缴获这些反坦克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