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丁顾问吧?我是孙兰英的主治医生陈东来,久仰大名,你好你好!”
陈东来热情的伸出手和丁宁握了一下,脸上带着有些讨好的笑容。
顾问?丁宁愣了下后随即恍然,他都忘了答应过周院长担任长江医院的顾问一职,看来那老狐狸唯恐自己反悔,已经开始宣传出去了。
“陈医生,周院长跟你说了吧?这这病人是我的一个亲戚,还要麻烦你给走个后门。”
丁宁客气的跟陈东来寒暄着。
“嗨,都是自己人,这还不是小事一桩,你要是早说孙兰英是你的亲戚,昨天这两个小姑娘找我调病房的时候,我就直接给办了。”
陈东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冲欢欢、乐乐歉然一笑,跟丁宁解释道:“丁顾问,你也知道,医院的惯例总会留出一些病房给那些特殊的人群的,可不是我有意的针对谁。”
对此,丁宁表示很理解,虽然他不喜欢把人分为三六九等,但不可否认,无论在什么年代,什么社会制度下都不可避免的会出现一些特权阶层,这也是他笃定医院会有预留的病房原因。
十三楼高干病房,好巧不巧的正是沈牧晴曾经住过的房间。
也不知道周院长是怎么吩咐陈东来的,陈东来跑前跑后殷勤的伺候着,那热情劲儿让丁宁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这让看惯了别人白眼的姐妹两油然生出一种自豪感和依赖感,看向丁宁的眼神愈发火热。
好不容易打发走了热情过头的陈东来,丁宁开始为孙兰英诊断。
看着立体影像中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丁宁心里一凉,孙兰英现在已经到了肝癌晚期,就算是他也根本无力回天。
之前姐妹两拼命的筹钱,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手术治疗上,却不知这根本就是医院一种赚钱的策略,中晚期肝癌患者根本没有手术治愈的可能性,即便做了手术,也最多能让患者多活上十天半个月罢了。
只是这残酷的事实丁宁并不想告诉这对饱受现实摧残的两姐妹,看着她们期待的眼神,丁宁头一次觉得如此无力。
水平不够,虽然中医无不可医的病,但以他目前的医术水平却对孙兰英的病情束手无策,唯一能做的就是减缓她的痛苦,让她走的安详一些。
两姐妹是极为聪慧的女子,看到丁宁悲哀的眼神,已经明白了母亲是无力回天,乐乐已经低声的啜泣起来,欢欢紧咬着嘴唇,任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没有失声痛哭。
“对不起,是哥没用,阿姨的癌细胞已经扩散到了全身,我也没有办法救她,我只能减轻她的痛苦,延续她的生命三个月。”
丁宁愧疚的低下头,头一次觉得自己是那么的无能,辜负了两个妹妹的期望,这让他的心情变的很沉重。
“哥,不怪你,你能减轻妈妈的痛苦已经很了不起了。”
欢欢看着丁宁难过的样子,红着眼圈轻轻的拉起他的手柔声安慰道。
“是啊,哥,自从知道妈妈得了肝癌后,我们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如果可以,其实我更希望妈妈早点解脱,起码不用再承受病痛的折磨。”
乐乐流着眼泪,却强颜欢笑的来安慰丁宁。
看着她们懂事的样子,丁宁的心猛然一疼,他知道肝癌患者所承受的那种痛苦,不光是身体上的,精神上的压抑也是一种残忍的折磨,早点死去对她来说其实才是真正的得到解脱。
可叶欢和叶乐明知道是这样的结局,也要负债累累甚至去出卖身体拼那虚无缥缈的一线生机,可见她们是何等孝顺的女孩。
伸手将流着泪的姐妹两搂在怀里,似发誓似承诺道:“虽然我没有办法拯救阿姨的生命,但哥答应你们,会一辈子照顾你们,绝不让你们受到任何委屈。”
“哥!”
姐妹两再也忍不住失声痛哭,她们是不幸的,因为妈妈这个唯一的亲人很快就要离开她们。
可她们也是幸运的,在即将失去最亲的亲人时,又多了一个真心疼爱她们的哥哥。
“呦,我说你们姐妹两为什么打死也不愿意去我的酒吧工作,原来是钓上了有钱的凯子,不但换了高干病房,看样子还被包养了,不错,还真是能干啊。”
就在此时,病房的门突然被推开,七八个男女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一对披金戴银跟暴发户似的中年男女,而阴阳怪气的话正是那浓妆艳抹的中年女子所说。
“三婶,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这是我们的干哥。”
叶乐小脸涨的通红,怒声说道。
“是啊,干哥嘛,三婶懂!”中年女子掩嘴怪笑,干哥哥的干字被她刻意变成了第四声。
叶欢冷冷的盯着她,面无表情的说道:“邵谷丽,管好你那张破嘴,别在这里血口喷人。”
“叶欢,你怎么跟你三婶说话呢?还有点老幼尊卑没有?没大没小的东西,真是没家教。”
叶欢的三叔脸色一沉,厉声呵斥道。
“就是,欢欢,你怎么能这么跟你三婶说话呢?当初你妈妈生病的时候连医院都住不起,医药费还不都是我们垫付的,真是忘恩负义的东西。”
一个腰比水桶还粗的胖女人挤了进来,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冲着叶欢喝骂道,胖脸上挤出谄媚的笑容冲邵谷丽道:“他三婶,这两个野丫头从小就没爹,全靠着兰英这个戏子拉扯大,一点家教都没有,你别生气,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
“是啊,是啊,他三婶,别和这两个缺少家教的野丫头计较,兰英那个戏子马上就不行了,你身娇肉贵的,气坏了身子得不偿失。”
另外一个四十多岁贼眉鼠眼的瘦弱男人也堆满了谄媚的笑容,一个劲儿的跪舔邵谷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