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实在没法想象同门相残的悲剧,尤其是面对师傅的逝世。她瞟了一眼谢宫宝,打从先祖陵墓到现在,她第一次拿眼瞟他,眼泪珠子转啊转的:“姜在黔真是凶手吗?你没有说笑骗我吧?”
谢宫宝道:“我像在说笑么,我有人证。”
颜仙儿泣笑:“有人证么?人证在哪儿?”
话未落,忽听崖下有人轻笑。谢宫宝和颜仙儿勾头往下瞧,这笑声是从崖下五米的坡道间传来,两人不多话,跳了下去。下面岩壁凹陷处,生有一颗大树,树底下盘坐着两个和尚,一个是一心和尚,一个是高丸。
两人赶忙打起佛手,谢宫宝道:“原来是一心师傅。”
一心和尚缓缓站起,笑盈盈的口念佛号,还了一礼。
而后,引手高丸,笑道:“仙儿姑娘,人证在此。”
颜仙儿一阵厌恶:“他?他的话做不得数,没人信。”
听颜仙儿这么说,高丸歪歪倒到站起,脸色煞白,身形萎靡,像个将死之人。他持佛手在胸,脸颊痉挛抽搐,做痛苦之状:“颜女施主,贫僧自知罪孽深重,贫僧的话确实没人会信。不过,现有龙涎寺作保,当也信得两分,届时对质,贫僧以死明志,相信也是能够取信于人的。”
颜仙儿怔了一下:“以死明志?你舍得死吗?”
“区区皮囊,谈何不舍,贫僧这一世罪孽太深,临了深陷魔障不能自拔,倘非我佛慈悲,允予明灯,贫僧早也死了。高丸好不凄苦的哀哀一笑,继而抓了两下胸口,咬着牙隐忍着盘坐下来:“师傅,弟子又……又受不了了。”
一心和尚道:“心静方能止沸,你可曾心动?”
高丸身子打颤,脸上时淫时善,无比痛苦的挣扎着。
他回道:“是,看到颜女施主,弟子便……心动了。”
一心和尚念道:“心生种种法生,心灭种种法灭,我佛入道皆通此理,你盘膝入定,慢慢体会,必能见心见性。”——高丸不敢迟疑,闭上布满血丝的眼睛,依言入定了。
颜仙儿悚惧的抓住谢宫宝胳膊,发了一身冷汗。
适才高丸看她的眼神,刹那间闪过一丝淫-欲。
她的心噗通一跳,害怕得只想撒腿逃开。
不过,她看得出来,高丸确实变化不小,至少他肯剃度出家,投入全心,只为消除魔障。想了一想也就不觉得害怕了,何况谢宫宝就守在她身边,不管遇到什么危险,他总会相护的。想着想着,不由心境一甜,偷眼瞟了瞟谢宫宝。
此时,谢宫宝盯着高丸,目光深邃,投入极深。
看了一会儿,他面露疑虑,问一心:
“他怎么比剃度那晚还要严重了?”
“哎——!”一心和尚扭头看了一眼高丸,轻轻的长叹一口气,而后脸上又即堆起一抹温笑,往前引了引手:“别打扰他,我们前面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