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是有一条很长的伤疤,直接横过半边侧脸。
没给我问话的时间,程秀秀也无暇顾及自己的脸。又伸手猛地一拉衣带,才发现身上的肌肤早就溃烂的跟脸上一样了。
等全身都赤,裸了,程秀秀才轻叹了一口气。伸出一只脚,沾了沾河水。脚底刚一碰到河水,她就打了一个寒颤,而后全身都没不由自主的哆嗦起来。
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走到湖边,伸手想要掬起一些水。才刚刚让手指触碰到湖水,我就感觉到有一种刺骨的冰冷,比生生的将手放进冰窖里面还要寒冷。
这种感觉一直从我的指尖蔓延到了全身,让我经不住的后退两步。这水,太冰了。
程秀秀没有要跟我说任何一句话的意思,我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但是显然在这种时候,最聪明的决定恐怕还是不要打扰她为好。
只见她闭上了眼睛,像是为了信仰一样握紧了手中的花朵,脸上的表情回归平静,眼底也是一片死寂。
然后她她猛地扑倒在水面上,河水淹没过她的身体,她也浑然不挣扎。只是无助的看了我一眼,对着我张了张嘴。
听不清楚她究竟想要表达什么,也只有一串串的泡泡从她的口中吐出来。这是在程秀秀的梦中,所以她的一切想法都会显示在这周围的景象里。
先前生机勃勃的花朵,都已经凋谢。这一片湖边变得寸草不生。我身边停着一只松鼠,一直扒拉着我的裤脚,想要跳上我的手。
我蹲了下来,一把将它报到怀中。松鼠光滑柔软的皮毛在我的掌心下划过,它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突然间问道:“我是不是要死了?是不是要死了。我要死了吧……”
我被这松鼠的问话给吓到了,反射性的将它扔到了地上。松鼠转过头来,“嘿嘿嘿”的对我笑了几声,朝着另外一个方向,马上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程秀秀的身体还在不断下沉,往上的水越来越浑浊。从湖边往山谷处阴暗的一角里走出一个女子,正是方才突然间不见了的离子木。
她走到河边,眯了眯眼睛:“这湖水还有一点,你们或许都不知道。跳进湖里面,身体沉的越深,所处的河水就越是清透。而清透的河水就可以洗涤更深的污点。比如缺损的精神,还有上辈子留下的胎记,以及在炼狱中深受酷刑而伤痕累累的灵魂。但是然而,越深的河水里,肉体和灵魂所受的痛苦就更大。”
我看着这个湖水,尝试的将一整根手指放入水中。
越往下,水就越是冰冷。随着冰冷而来的还有更大的痛苦。明明是冰冷的河水,手指却忽冷忽热,涨得难受。
就像一秒钟在炼狱,另一秒钟就在冰窖。
看着那些浑浊的水面上浮起昏黄色的气体。离子木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瓶子,将空气中乱散的气体给关进瓶子里。做完这些事后,离子木蹲下来,对着水面好像自言自语:“姑娘,你还不愿意上来吗?”
湖水里面的程秀秀微微的在下面转了转头,慢慢的睁开眼睛。但是她也不说话,就是将自己这种快要冻僵的手指伸到眼前。
只看见一串气体困难的从程秀秀的口中吐出来,脸上已经因为缺氧而看起来十分红。我担心程秀秀,却没想到她竟然直接孤注一掷的就闭上眼睛又往下沉了好几米。
水面上浮起一阵叹息声,是程秀秀的声音。仔细的听的话,能分得出这声音是从湖水下面传来的。
她说:“我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可是还不够,不够……”
我以为离子木的心理素质是比较过硬的,可她脸上竟然也露出了一副焦急的神情。慌乱地说:“这湖水虽好,但是对人的伤害更大。如果不是为了挽救生命,一般都不采用这样的办法。”
听到离子木这么一说,我也开始慌了,连忙问道:“怎么了?”
离子木叹声说:“再这么下去,程秀秀的灵魂会变的很薄很薄,一点点的痛楚都会在她的身体里被放大十倍。再说了,人类的躯体,怎么经得起这样折腾。”
她的话音刚落,就干脆直接挽高袖子。将整只手都伸进了湖水里。就差人没有直接趴在岸边了。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百米之下的程秀秀竟然在她眼前才不过半米的距离。离子木将程秀秀一下子拉出水面,我这才发现程秀秀已经被冻的全身僵硬,身体上还有一些青色的痕迹。
离子木皱着眉头,查看了一下程秀秀身上的伤口。“这是因为程秀秀沉的太深了,很多表面的伤口都已经治愈好了,但是在这剥皮换骨的过程中,似乎沾到了人血。体内的灵魂被削薄了一层。”
离子木忽然小手一挥,我们三个人就到了旁边的木屋里。程秀秀躺在床上,而离子木抱着程秀秀的手臂再次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