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子一个激灵,这是秋彤的手。
我的手无意中触摸到了秋彤的手,虽然只是轻微的接触,但的确是秋彤的手。
我的心跳起来,身体一阵触电般的感觉,手放在那里没动。
我分明感觉到秋彤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动了动,脱离了和我手的接触,却似乎没有走远,还放在座位上。
我的心继续跳动不止,脑子一片空白,不知怎么,手掌突然就轻轻向里移动了下,手心正好覆住了秋彤的右手手背。
覆住秋彤手背的一刹那,我的心猛烈剧烈跳动起来,几乎就要把我的心脏击穿。
我的手一动也不敢动,就这么覆在秋彤的手上,大手覆小手。
分明感到了秋彤的手在发颤,变得有些冷,似乎充满了局促和惊惶。
此时此刻两手的接触,似乎别有意味,似乎充满了某种暧昧和感觉,似乎在传递着某种东西。
这时,出租车里的收音机传来一阵歌声:“我想握住你的手,为你蓄一海的温柔……”
歌声沧桑而忧郁,恰如我此刻的心情。
我侧眼看了下秋彤,夜色里,秋彤正侧脸看着窗外,嘴角紧紧抿着,似乎在压抑自己内心的复杂感觉。
不知歌声是否也打动了秋彤,或许刺激到了她什么,她的手突然一动,想抽回去,我本能的用力压了下,她没能抽出。
稍微停顿片刻,她又开始往回抽手,我又压了一下,还是没能抽出。
秋彤不再试图往回抽了,转过脸开始看着我,眼神明亮而清澈,一眨不眨地直直地看着我。
面对秋彤目光的直视,我的心突然就开始发虚,不敢看秋彤的眼睛。
“你喝多了。”秋彤用只有我和她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地说,“或许,我们都喝多了。”
我的心里突然涌起一阵巨大的羞愧,仿佛刚才自己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蓦地想起了海竹。
不由自主,我收回了自己的手,秋彤把手抽了回去,放在自己的膝盖上,目光又看着窗外的夜色。
不再言语。
我的心稍微平息了下来,心中愧疚难当,我觉得自己不但对不住海竹,也亵渎了秋彤的纯洁。
我分明感觉到了自己的狼狈和无耻,还有猥琐和下作。
一会儿,车子到了元朵的住处,元朵和我们告别下车,出租车然后直奔秋彤家的方向。
快到秋彤家的时候,秋彤让司机停车,然后对我说:“下车走走吧,清醒一下头脑。”
我点点头,付了钱,然后和秋彤一起下车。
初冬的夜晚有些清冷,下车后,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我们一起沿着人行道往秋彤家的方向走,周围很静,偶尔有一辆汽车驶过。
我们都没有说话,默默地走着。
终于,我首先打破了沉默:“刚才,对不起。”
秋彤站住,看着我,眼神里带着难言的挣扎和苦楚,还有无语的纠结和矛盾,看了一会儿,说:“我没有怪你,知道你喝多了。其实,我也喝多了。”
我低下头。
秋彤沉默了一会儿,说:“亦克——”
我抬起头看着秋彤,夜色灯影下,秋彤的面容分外娇媚和楚楚。
“我在——”我的声音有些嘶哑。
秋彤深深地呼了口气:“亦克,我想问你,男人什么时候最脆弱?”
我说:“这个问题我无法回答你。”
秋彤说:“为什么?”
我说:“我不知道。”
秋彤说:“你是害怕触动自己内心最敏感的神经,是不是?”
我说,”我说了,我不知道。我想,虽然你问我这个问题,但是我想你大概会知道答案,你之所以要问我,要么是想验证自己的想法,要么是想探究我此刻的内心。但是,我不会告诉你的。”
秋彤平静地看着我:“亦克,你不敢直面自己。”
我说:“不要问我这个问题,你呢,你敢直面自己吗?”
秋彤没有回答,看着我:“亦克,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