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大个破鸟事,我没兴趣说这个。”我说,“我就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去办的,我对这事没有丝毫兴趣,这和我何干。”
“嗯,好,那就先这样。”曹莉说完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我长出了一口气。
我的基本打算是这样的,既然磁带已经起不到本来的作用,既然孙栋恺想查寄件人是谁,既然曹莉想让我去代替她做事,那么,我就利用这一点,把局搅乱,把伍德和刁世杰都搅进来,让孙栋恺的思维发生混乱,让他产生错觉。
曹莉肯定马上就会给孙栋恺汇报这事,孙栋恺得知这事,必定会做出初步判断。
这磁带之事是伍德和刁世杰联合安排的,他借用伍德的会议室开会,伍德安排人录了音,然后刁世杰安排人快递给董事长。孙栋恺一定会想不明白他们会什么联合起来帮助董事长和他作对,一定很匪夷所思,这正是我想要的效果。
在孙栋恺伍德和刁世杰之间,没有什么友谊,有的只是互相的利用,孙栋恺知道伍德和刁世杰的道上背景,他之所以和伍德刁世杰交朋友,看中的是刁世杰的姐夫,是想借助他姐夫的地位来为自己进一步往上爬搭梯子。
而伍德和刁世杰看中孙栋恺的,是他能为他们带来金钱的利益,孙栋恺掌管集团的基建项目,这是他们发财的好机会。
而前些日子我听曹莉无意中说起,刁世杰和伍德为了一个基建项目的钱找了孙栋恺好几次,但是孙栋恺虽然一个劲答应着却没有兑现,因为集团的财政大权掌握在董事长手里,董事长不签字,钱一分也出不去。
刁世杰为此发过几次唠叨,将责任推到孙栋恺身上,说孙栋恺做事不作为,给钱磨蹭,借口是假,想吃更多的回扣是真。
刁世杰对孙栋恺不满的事情此时被我抓住,正好利用。
孙栋恺此次或许会以为这是刁世杰和伍德联合在整他,给他苦头吃,因为对于伍德和刁世杰来说,自己做不做一把手和他们并无切身的利害关系。或者,孙栋恺会猜测是不是董事长也开始投靠刁世杰的姐夫,伍德和刁世杰在利用他和董事长的斗争从中谋取更大的利益。
孙栋恺会因为此事有很多的想法,心里必定会惴惴不安,必定会对伍德和刁世杰产生极大的怀疑和戒备,即使以后还会继续合作做事,也必定会三思后行,必定会猜疑猜忌,必定会留个后手。
而孙栋恺即使对伍德和刁世杰因为此事有了芥蒂,却不会去找伍德和刁世杰对证对质此事,更不敢和伍德刁世杰翻脸。他没这个底气和底牌,作为一个过来人,他知道伍德和刁世杰的背景,知道和他们戳破脸皮的利害,除非他神经有毛病才会去这么做。今后他还会和伍德与刁世杰保持表面上的和气和友谊,装作什么事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发生,只是心里却已经高度戒备防备了。
如此这样混淆孙栋恺的思维和意识,让他在错误的感觉上去处理与伍德刁世杰之间的关系,正是我想要的目的。
今天事情的转机得益于曹莉,得益于曹莉的滑头和懒惰,不但保全了我,也保全了皇者。看来,我应该感谢曹莉,也庆幸这个巧遇的机会。
又想,也未必要感谢曹莉,曹莉就是这样的人,她今天即使不去做头,说不定也不会去亲自调查,她是不想对下人做低三下四的事情的,还会找人去代劳,只是未必就一定会找我。
我能代替曹莉去,是因为我盯住了她,没有给别人机会。
如此说来,这一切的偶然似乎又是必然,机会不是每个人都能遇到的,也不是每个人都能抓住的。机会只会留给有心人。
如此说来,我他妈的该感谢自己了!
我心里一阵哈哈大笑,看看暮色降临的黄昏,然后开车离去。
此时,我心里还记挂着皇者,想知道皇者有没有留后手,想知道他手里会不会还有一盘磁带。
我这样想,我想孙栋恺也会这样想,这也是他让曹莉买一盘新磁带,要把快件复原再让办公室人员交给董事长的原因。他不想让他以为的指使寄件人知道董事长没有收到快递件。
他必定以为:只要他们知道董事长收到了快递,那他们就不会再拿复制的磁带来说事了,至于董事长收到快递什么反应,他们未必会关心,既然寄件人用的是化名,那就说明他们不想让董事长知道这磁带是他们提供的。那么,他们就必定不会找董事长验证收到磁带的反应。
我边开车边站在孙栋恺的角度分析着这事,我想此时曹莉应该已经把这事告诉了孙栋恺,孙栋恺此刻的精神说不定正在纠结痛苦不解和崩溃中。
当然,我会利用机会来证实我的分析。
还是老栗说的好,有时候坏事是可以转化为好事的,关键就看当事人如何操作。这其中的道理看起来简单,实则包含了丰富深刻的辩证关系。
这辩证关系,我认识地不深刻,老栗认识很到位。
车子开到一个红灯路口,我停下车。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我左侧,车窗打开,似乎有人在往我这边看。
我扭头看去,看到出租车副驾驶位位置正坐着我刚刚血战过一场的刁世杰新打手——阿来。
而开出租车的,是四哥。
不用问,一直暗中盯着刁世杰的四哥又给阿来创造了打自己出租车的机会,四哥显然已经知道了阿来的身份。
阿来看着我,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微笑:“兔崽子,很巧啊,又遇见你了。那天成了我的手下败将,服不服?不服,我们找个时间再斗——”
我摇摇头说:“我只和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