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安知道自己陷入了极大麻烦,他没能阻止那个女人打电话,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四分钟的时间足够维列斯的人定位,他所在的位置已经暴露了。
和特工一样,知道自己暴露了可不是坏事,可以提前撤离或做好迎击准备,总比敌人杵到面前了才知道要好。
可是孙安不知道该怎么醒过来。
看着眼前那个懵懂少年,回忆又纷纷涌上心头,他知道这一天是什么日子,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样的事。
那个少年就是他自己,七年前的自己,孙安在自己的回忆里,回忆着自己的回忆。
…………
少年正在给自己的膝盖擦红花油,练习那种极端的冲刺方式是非常辛苦的,必须一遍又一遍的练习,在掌握技巧前,关节的伤痛是家常便饭,其中膝盖负担最重,经常红肿、积水。
为了避免留下后遗症,他必须每天花大量时间,用各种药酒按摩关节,好在年轻,恢复力很强,这东西超过二十岁就不能练了,否则年纪大了很可能会走不了路,这也是很多东西要从娃娃练起的原因,就是因为小孩子恢复力好。
可是按摩、擦药是件枯燥无味的事,特别是对一个好动的少年来说,醒着的十六个小时中,有十个小时左右要坐在椅子上按摩,他很想出去玩,但那是会被师父责骂的,他不敢拂逆师父。
师父有时候一出去就是几天不回来,少年学会了买散、做饭,他有钱,又有自由,但从来没想过离开师父,那是他唯一的亲人。
少年也从不担心师父出事,师父是个神通广大的人,有着强大的能力,头脑又好,不管出去多久,总是能安然无恙的回来,并带回一些很吓人的东西,例如一只手掌、一颗眼球、一团弹软的肉,甚至是一颗脑袋。
看习惯了,少年也就不怎么害怕了,性格使然,他对那些东西并不感兴趣,师父也不会逼迫他对那些东西感兴趣,师父懂得心理学,像是电影里的汉尼拔,知道逼迫往往只会有反效果。
这次也是一样,师父离开了两天,但带回来的东西又让少年很是吃惊——他竟然牵着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看起来很害怕,脸上还有泪痕,但是没有哭闹,只是睁着一只大眼睛,东看看西看看,看到少年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和他一样。
“你也长大了,该有个女人陪在身边了,以后她就是你的女人,做饭、按摩关节之类的事就让她来吧,她会乖乖听话的,否则我会杀了她姐姐。”师父当时是这样说的。
对师父来说,绑架一个小女孩是件轻而易举的事,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对跟随师父已经一年多的少年来说,这也不能算是什么大事。
师父放开了小女孩的手,她立即就藏到了少年身后,抓着他身后的衣服,小手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