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另一边,响起牛富强冷冰冰的声音:“你还敢打电话来,想干什么?”
王有才轻笑:“牛书记,消消火,就是打个电话问候你一下,别激动。
牛富强冷笑起来:“答应你的事情我已经兑现了,你最好别得寸进尺!”
“得寸进尺?我王有才是那样的人么?牛大书记千万别误会,这回找你是好事!”
“好事?你能有什么好事!”牛富强显然在强压着火气,王有才如果不是想继续要挟他,那事情就还有转圜的余地。
“可不是好事儿嘛,我家房子后天上梁,想请牛大书记来喝杯喜酒,就是不知道牛大书记肯不肯赏光。”王有才笑着说道。
牛富强气得脑门上血管直蹦,什么喜酒,王有才不过是个开发办主任,还是敌对阵营的,房子上梁居然舔着脸给他打电话,这不就是在变着法儿的讹他吗?
但要说翻脸,眼下还不是时候,且不说还没摸清王有才跟上边的关系,他的录像带可还撰在王有才手里,闹翻了对他有什么好处?
迅速理清了利弊,牛富强极力平稳情绪,声音平静:“上梁乔迁?那恭喜你了。”
“同喜同喜,后天早上九点十八放炮仗,牛大书记可一定要赏脸啊。”
牛富强根本没有再听他说什么,撂下电话,他缓缓坐回了椅子,神色阴晴不定,忽然,他重重一拳捶在办公桌上:“王有才,早晚我要把你碎尸万段!”
王有才这边却冷笑连连,牛富强是一定不会来的,但只要没有把握收拾他王有才,那礼就一定会到。送多少钱还是次要,主要是让牛富强头疼一下,算是变相示威。
要是让牛富强之类的对头过得太消停了,那他王有才的日子可能就消停不了了。
紧接着他又给傅高山打了电话,傅高山比牛富强沉稳多了,从头到尾也没说一句过激的话,却也没说来还是不来,只是表示知道了。
但王有才对傅高山的态度很满意,他的要求不高,知道就够了。
而郝建洲算是这些人里反应最奇特的一个,先是不接电话,磨叽半天接了吧,结果还满口的不耐烦,真就把王有才当成了打不死的癞蛤蟆,唧唧歪歪的让王有才别再给他打电话了,之前的事情他宁肯揭过去算了。
王有才哪有那么好说话,只威胁了几句,郝建洲就又服软了,答应派人来代表他参加,还极不情愿的答应备一份厚礼。
王有才也没问他什么厚礼,他都不知道这郝建洲到底怎么想的,明知不可能拒绝得了,痛快点答应不就完了么,非得搞得两边都不乐呵才算完?
他把所有人都通知了一遍,同时也从田启发哪儿得到了一个令人诧异的消息,乡长甄广平居然调到金水乡去了,据说是因为干得很不错,政绩斐然,平调到金水也还是当他的乡长,希望他能把金水乡也发展起来。
可这官面上的说法谁会相信?金水乡虽然也不算穷乡,但跟迎春乡没法比啊,迎春乡有望溪村这么个费得流油的项目,而且才刚刚开发,眼瞅着要赚钱了,他却被调走了。
就算给他提了半级,估计也是安抚居多,怎么看也都是亏大发了!
王有才对此多少有点疑惑,这摆明了吃亏的事儿,甄广平怎么连一点意见都没有,说调走,就立马调走了?
最关键的是,接任的乡长好像已经到了,虽然还没正式走马上任,但也就是这两天的事。
王有才觉着,这件事这分明是有人在暗中操控,而且应该是早就在图谋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谁干的?跟他,跟望溪村有没有什么关系?
但消息并不详细,他也无从判断,索性暂且放下,毕竟手头的事还很多。
这会儿时间已经过了晌午,请帖全都发出去了,村里已经闹腾开了。
王大能耐家要办喜事,上房梁,这在望溪村,可是件了不得的大事。
那些前两天没给他好脸色的,大都琢磨着趁这个机会,把情分往回捡一捡。而那些别有所图的,更是掂量着,备一份什么样的厚礼,才能让王有才对他们另眼相看。各家都有各自的打算,一时间村里居然热闹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