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也人声鼎沸,不过曾国藩坐在一个独立的小间里,他此时比较敏感,十分的不乐意见人,甚至于,他都不乐意见自己的儿子和小妾。
而儿子跟他说,自己学问不足,而且看形式,只怕过几年科举都会被废除,所以他想去理藩院学学外交。
曾纪泽虽说没考运,好在曾国藩也做了这么多年的总督,给儿子弄个官身也不难。不过是候补的,这些年,在幕府里,也跟那些幕僚们学了不少东西。现在他去理藩院学习,也容易派实缺,曾国藩也就答应了。
不过现在京中的交通十分困难,而理藩院与他们现在租的地方还挺远。于是曾纪泽便自己带着妻儿搬到理藩院近处,租了个小房子。理由很好找,因为可以更专心的学习。
曾国藩也懒得说啥了,给了点银子,也就让他们搬走了,至少,他们还找了一个理由。那个若大的府邸里,也就他和小妾两人了,小儿子在家乡读书,曾国藩觉得外面会学坏。
小妾倒是个老实人,并没有因为欧阳氏走了,自己在府里做妖,她又没孩子也无处可去,只能守着阴晴不定的曾国藩。这个家,之前嫌人多,现在就他们了,整个房子好像都有回声了。
小妾都这样,曾国藩能没感觉吗?他却不能说。他只能每天把自己关在书房里写字,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到了开审这天,他决定来听听,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天下已经乱成什么样子了。他也不相信满京城的人都跟李鸿章一样,听从上意,没有人伦、理法了!
但他也不敢跟奇瑞夫妇那样,进入官衙听审,他知道一般官衙对面的酒楼,茶馆等地会派专人听审,不断的把现场回报,所以在开审这天,这些地方也会比平日贵一点。当然,生意还是好得不得了,曾国藩可是提前定了位才进来的。
终于传来了开堂的声音,外面的吵闹声好了一声,但是这样,酒楼内的声音也总算清晰了。
“听说这回是那个被打的是大学士家的闺女。”外头某一女声说道。
“你听谁说的,大官家的闺女能被打成那样。报上说了,那闺女被打断了好几根骨头,差点就死了。”另一个男声不屑的说道。
看来隔壁的,也是来看热闹的。曾国藩安心了一点,因为至少这些人不知道那是自己的女儿。
“也是,若是有娘家,万不会如此。一定是没娘家的人,才会被欺负。若你敢动我一手指头,我爹能叫我哥打断你的手。”那女声十分骄傲的说道。
曾国藩‘哼’了一声,觉得这就是世风日下。女子都能上酒楼了,还公开的威胁丈夫!
“你们也来了?”又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丽姐姐怎么也来了,可也是定了位,特意过来的?”那女声显是十分开心了。
“嗯,原本与相公约好一起,结果衙门有事,生生的被叫了回去,好不容易定的位置,于是也就只能我一个人过来了。”那位丽姐柔声解释了一下。\
曾国藩又气得涨红了脸,合着官眷都出来看热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