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问一下,你说,若你管,怎么管?”咸丰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看着梳妆的青妤。
“我想送他们去皇庄,配个老实的庄户,然后也许有点辛苦,但至少安稳。”青妤想了一下,说了自己最早的想法。
“为什么不这么做?”咸丰想了一下,点点头,这么安排也不是不可以。
“害怕,不敢去面对他们的眼睛。”青妤摇头。
“其实是你知道,你这么做了,所有人恨的就是你。因为他们必须找一个人恨,他们才活得下去,特别是能活着的时候。一夜之间家破人亡,这种恨是无法化解的。他们不会想是他们父兄的错,只怕他们会想,这个宫廷不仅是咱们的,还是他们的。他们也许曾经在私下会吹牛,说什么他们想让哪个皇子活,就能让哪个皇子活。甚至于,他们可以控制皇嗣。这些是你的错吗?或者是朕的错?”
咸丰冷笑了一下,这种话,在端华的折子里出现过,端华去关人,这些人也会穷图匕现。从害怕到疯狂原本就只有一线之间。他看着那些言语,全身直抖。因为有一句是关于他的生母,孝全诚皇后。端华把这个特意来报告,就是不知道怎么处理。
咸丰上朝之前安静了下来,其实在没说之前,他不是已经知道了真相了吗?只是没有证据罢了。把这个人留下又有什么意义。弄不好将来被人反咬一口,说自己公报私仇。所做的一切,只是为母报仇。这不成,他训了端华,立即把所有人腰斩,根本不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
“是啊,皇上,看来真的是臣妾又小女儿态了。差点坏了皇上的大事儿。”青妤笑了一下。轻轻对着咸丰俯首认错。
“好了,哪里有什么错。是朕的错,朕都没想到还会影响你。”咸丰感动了,倒是抱歉了。
青妤对他笑着,其实睡了一会,她的心就定下来了。她只是手上没沾过血,一时间有点受不了。但是她原本就是政治强人,她很相信,恭亲王就算没拆穿她装病的事,但也不会高兴被她利用。
恭亲王可不是安德海,可以想法子去了的。这位是咸丰的亲弟弟,咸丰再忌讳这个弟弟,但是也不敢冒着杀弟的风险的。对恭亲王,她只能维持,看看这位什么时候自己来撞咸丰的枪口,但是这个她决不能提。想想还有点悲剧,自己不能动他,却还要防他来对付自己。
此时她故意对咸丰放大了自己对这件事的不安,就是想法咸丰说出这些话。若是让一个心软的自己来处理这些事也许会更糟,一般公司里总会特意留一、两个可憎的人在中层以上,就是为了让他们去做些神憎鬼厌的事儿。而恭亲王显然是个好人选。
“娘娘,可以喝药了。”林嬷嬷进来,手上端着个托盘。
“唉,让白大夫不要走,本宫有事跟他说。”青妤看那黑黑的药汁,轻叹了一声,但还是接过,一口吞了下去。在宫里就是这点好,保证不会真的拿上一碗滚滚的药上来。都是温度适宜了,不然冷了热了,主子都能弄死他们。
“喝药这样?”咸丰还真没见过她喝药,看她咕咕的那么几口就吞下,都替她苦得慌。
“慢慢的喝更苦,还是这样吧!”青妤抹了一下嘴,接过漱口的温水,吐了出去,再抹了一下嘴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