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雨路滑,房廊倒了压死的。”接过段于鄢的话,沈德音笑意盈盈道。
“真聪明。”伸手抚了抚沈德音的小脑袋,段于鄢那张疏朗面容之上显出一抹笑意道:“走吧,外头雨大,莫湿了身子。”
“嗯。”说罢话,沈德音便随着段于鄢往一旁庭院之中走去,苏婉福看了看一眼那被马焱抱在怀中的苏梅,略微犹豫之后也跟着沈德音入了一旁庭院之中。
怀抱着苏梅,马焱转身,顶着雨幕缓步走进了一房侧院之中。
“爷。”薛勤正站在侧院门口,一眼看到那抱着苏梅走过来的马焱时,神情微变道:“这是怎么了?”
“唤个丫鬟,拿身干净衣裳,再让人去备一桶水沐浴。”面无表情的吩咐完薛勤,马焱径直便一脚踢开面前的房门进了屋内。
屋里头烧着暖炉,让被雨水浸的冷到浑身打颤的苏梅下意识的便哆嗦了一下。
将人抱到暖炉边,马焱随手扯下洗漱架上的一条巾帕细细的替苏梅擦了一把脸后道:“冷不冷?”
苍白着一张小脸,苏梅仰头看向面前的马焱,突然间便伸出纤细胳膊用力的圈住了马焱那劲瘦的腰肢。
看着那像只迷途小兽一般蜷缩在自己怀中的苏梅,马焱唇角轻勾,喉咙里发出一阵细缓的轻笑声,震的那靠在马焱胸口处的苏梅忍不住的更紧了紧那圈在他腰肢处的手。
“你,为什么会在这定国将军府里头?”颤着身子,苏梅微动了动细白的唇瓣,声音细糯道。
“难道不应该是我问娥娥妹妹,为什么会在这定国将军府里头吗?”伸手从一旁木施上拽下一件干净衣物,马焱直接便将苏梅那濡湿的小身子裹了进去,然后又拿出一块巾帕,细细的替她绞干头发。
“我,我是来找五妹妹的,若不是那时候你硬拉着我走了,五妹妹哪里会被那沈德音拐了……”说到这里,苏梅就是满肚子的怨气,她用力的拍着马焱的胸口道:“现在可如何是好,五妹妹定是要跟着那沈德音学武,这风吹日晒的,若是把五妹妹累病了可怎么办,再者说,那沈德音哪里是个正常人……”
“强身健体,就你那胖墩子五妹妹,还是瘦些的好。”一边慢条斯理的替苏梅绞着头发,马焱一边声音沉雅道。
“你说谁胖呢!五妹妹那般讨人欢喜,你才胖!”朝着马焱瞪起一双红渍水眸,苏梅一抬首,却是又看到了那嵌在马焱眼角处的细长伤痕。
“是是是……我胖,我最胖……”伸手抚着苏梅那头细软发丝,马焱说话时眼角微动,那条伤口缓慢的渗出一点细腻血痕。
看着那带着血渍的伤口,苏梅静默片刻后绞着自己那湿漉漉的宽袖,声音细细的道:“你,你疼不疼?”
听到苏梅那羞涩的声音,马焱轻笑着调侃道:“若是娥娥妹妹愿意亲它一下,那怕是不疼了。”
“我,你,尽是欢喜胡言!”听到马焱的话,苏梅一下便涨红了那张白细小脸,用力的将脸埋进了马焱的胸膛里。
看到这副模样的苏梅,马焱大笑出声,惹得苏梅面上绯色更甚,好似那天边的火烧云霞。
“扣扣……”房门口传来细缓敲门声,马焱敛下面上笑意,声音沉缓道:“进来。”
门毡被掀起,几个婆子低垂着脑袋,毕恭毕敬的抬着那装满氤氲热水的浴桶走到那内室之中的屏风后小心翼翼的摆放好,其后跟着的两个丫鬟手捧衣物和洗漱用具,战战兢兢的走上前站在那马焱身旁道:“马,马公子,奴婢们是来伺候苏姑娘沐浴。”
听到那丫鬟抖抖怯怯的声音,苏梅从马焱怀中探出半个小脑袋,声音细糯道:“不用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们出去吧。”
“是。”那两个丫鬟如蒙大赦一般的迅速放下手中的衣物与洗漱用具,然后赶紧低垂着脑袋与婆子一道出了房门。
房门被小心翼翼的关紧,厚实的门毡垂下,苏梅撑着小身子从马焱怀中起身。
刚刚离开马焱炙热肌肤的苏梅下意识的便轻颤了一下身子,然后赶紧拽着自己身上那湿漉漉的衣物跑到了内室之中的屏风后头。
浴桶之中浸着玫瑰花瓣,随着氤氲热气的弥散而浸发出一股甜腻淡香气,一旁还贴心的放置着几桶热水,以备调温,干净的衣物被丫鬟挂在屏风上,洗漱用具则细心的置在浴桶侧边,微一伸手便能拿到。
苏梅从宽大的屏风之后探出半个小脑袋,看向那端坐在暖炉边正烤着身子的马焱道:“如果我唤你,你一定要应我。”
虽然马焱及时赶来救了苏梅,但是苏梅却依旧还有些后怕,她用力的抓着身旁屏风的边缘,扬高声音与马焱道。
“何必如此麻烦,娥娥妹妹不若与我一道洗了,那不是省事许多?”慢条斯理的声音带着一股调侃意味传入苏梅耳中,让她一瞬便涨红了一张白细小脸。
“你,你只要应我便是了,哪里来的那么多浑话!”气鼓鼓的说完话,苏梅赶紧哆嗦着身子褪了身上衣裳,然后踩着木阶上了浴桶。
温热的水漾层层叠叠的将苏梅那僵硬的身子包裹起来,让她禁不住的闭上了双眸,轻缓的吐出一口气。
内室之中寂静非常,只余苏梅那小心翼翼的呼吸声和轻缓的撩水声,一闭眼就感觉整个人陷入暗黑之中慌张非常的苏梅突然用力的瞪大了自己那双水渍眼眸,然后颤着身子往外喊了一句道:“喂,马焱!”
“嗯。”漫不经心的声音带着一股慵懒气息轻缓的飘进苏梅耳中,让她那颗狂躁不安的心渐渐沉淀了下来。
将半张小脸埋进浴桶之中,苏梅伸手抓过一旁的巾帕细细的擦拭着自己如凝脂般光滑的细腻肌肤。
其实苏梅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怕马焱怕的要死,那厮一瞪眼,自己只有乖乖服软的份,上辈子自己甚至还是被这厮一脚给踹死的呢,那可是生死大仇!
可是,可是她也不知为何,只一看到他与其他女人在一处便不舒服的紧,心里明明嫌弃他嫌弃的要死,但一时半刻的没有见到他的身影,没有听到他的声音,便感觉整个人都空落落的,但凭一出事,第一个想到的人便是他……
“咕噜噜……”苏梅越想越泄气,不自觉的便将那剩下的半个小脑袋也埋进了水里。
许久未听到屏风里头的动静,当马焱抬脚走到那浴桶边时,一眼就看到了那浸在浴桶水面之上,只余一头丝缎般随波漾开的细软漆发。
“啧……还嫌自个儿脑子里头的水不够多?”伸手一把将苏梅的小脑袋从那浴桶里头捞起,马焱微眯着一双漆黑暗眸,晦暗深沉的目光定定的落在苏梅那一身浸着娇艳玫瑰花色的白脂肌肤之上。
沾着玫瑰花瓣的白细小脸之上满满都是水渍,苏梅瞪着一双湿漉水眸仰头看向那正靠在浴桶边说着话的马焱,片刻之后才惊叫出声,一双白细小手乱挥着,用力的朝着马焱的方向拍打水花。
混杂着玫瑰花瓣的水渍溅了马焱一脸一身,抬起宽袖挡住那朝着自己猛拍过来的氤氲热水,马焱踩着脚上的皂角靴往后退了一步道:“前后都一个样,哪里有什么看头。”
“啊……”听到马焱的话,苏梅更加用力的开始往他拍水,随手拿过一个瓢泼就砸了过去。
前后明明就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