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因着苏梅是第一次来月事,所以屋内并没有事先预备好的月事带,马焱沉着一双漆黑暗眸站在软榻边立了半晌,最后还是转身撩开珠帘走到外头去唤了幼白进来。
听到马焱的话,幼白也顾不得自己那被冻得僵直的身子,赶紧提着裙裾掀开厚毡进了屋内。
檐下,马焱穿着那件朱色氅衣,负手而立于门毡外,抬眸看了一眼面前那簌簌而落的细雪,突兀的勾起了唇角。
伸手捻过一旁栏杆处堆积着的一层细薄雪花,马焱慢条斯理的用它擦去自己指尖处沾黏着的一点艳色血迹。
屋内,苏梅换了一身轻便的衣裳,绑好月事带之后躺在绣床上喝着温奶,幼白端坐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替苏梅掩好身上的被褥,然后又替她拿了一个手捂子置于腹部之上道:“四姐儿是第一次来这事,莫怕,过几天便好了。”
“嗯。”苏梅微微点了点小脑袋,小口的啜饮着手里的温奶,那双湿漉水眸还有一些红肿,但已消下去很多,墨黑的纤长睫毛轻颤,身上一身素白亵衣亵裤,更衬得整个人多添了几分楚楚可怜的意味。
“四姐儿,今日的晚膳想食什么,奴婢去与您做。”幼白心疼的看着那捧着一盅温奶发呆的苏梅,声音轻柔道。
“玫瑰酥……”听到幼白的话,苏梅舔了舔自己那沾着奶渍的唇角,声音还有些细哑。
“好,那四姐儿先睡一会子,等奴婢端了晚膳过来以后再起来,好不好?”幼白轻声柔语的与苏梅说着话,脸上满满都是疼惜之情。
“好。”苏梅软软的应了一声,只是那双湿漉水眸还是呆呆的盯着那被放置在绣床边的一架木施之上,目光涣散,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东西。
看着这副模样的苏梅,幼白不着痕迹的轻叹了一口气,她伸手拿过苏梅捧在手中的瓷盅放置于绣床边,然后轻手轻脚的提着裙裾出了屋子转入一旁的耳房之中,唤过妙凝进到屋内外间,仔细的叮嘱她看顾好苏梅,这才穿过飘着朔雪的房廊往厨房走去。
内室之中,幼白一走,绣床之上便只余苏梅一人,角落中暖炉正烧得旺实,小腹之中垫着的那只手捂子也是暖烘烘的紧,苏梅绞着一双小嫩手缓缓沉静下来,双眸微闭,准备将今日发生的这些事情好好梳理一番。
其实对于老太太知道她并非大张氏亲生女儿这件事情,是苏梅始料未及的,因为上辈子时,她根本就没有从来听到老太太说过今日这些话,但苏娇觉得,老太太之所以要瞒着众人,不只是因为她的亲母阑珊救了那清懿,而是因为文国公府的大房需要一个嫡长女压住小张氏,所以才能容得她到今天。
如今那真正的清懿回来了,这文国公府大致是没她的容身之处了,毕竟苏梅十分清楚这种贵族世家看重的只是血缘而非情份,如若她继续留在这文国公府里头,那马焱小时的境遇便是她日后所要遭受的。
用力的捏着自己手边的锦被,苏梅双眸微颤,小脑袋一歪,直接便将自己纤细的小身子缩进了被褥之中,钻在里头蜷成一团。
一只微凉手掌突的抚上苏梅那白细的额角,苏梅似有所觉,猛地一下便睁大了那双紧闭着的湿漉水眸,只见面前马焱穿着一身细薄长袍,正垂首看着她。
躲开马焱那只覆在自己额角处的手掌,苏梅微动了动小嘴,片刻之后才呐呐的道:“我现在不是文国公府的嫡姑娘了,只是一个妓女之子,那清懿才是文国公府的嫡姑娘……”
其实苏梅早已为今日做了许多准备,银钱,衣裳她都好好的藏在柜子里头,想着在十四岁生辰之前离开文国公府,自己找一处地方好好过活,毕竟她只是一个冒牌货,顶着别人的名头活了这么久,本来就是应该还的,可是她太贪心了,她害怕一个人的孤寂,害怕一个人生活,她总是想着,在十四岁生辰之前离开就好,反正张氏也不在,自己应当也不会出什么大事,但是她真的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般快,快的让她一点防备都没有,便被这事实击的支离破碎。
“起来用膳。”打断苏梅那自顾自的喃喃细语,马焱伸手将人身上的厚被掀开道。
“你不要来找我了,你应当去找的是那真嫡……”苏梅倔强的噘着小嘴,用力的扒拉着身上那被马焱掀到一旁的厚被,但还不等她把话说完,便只感觉自己鼻头一痛,眼前沉沉的压下一道漆黑暗影。
“嗯?唔……”说话的小嘴被堵得结结实实的,苏梅瞪着一双眼,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清俊面容,只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惊吓的厉害,连那柔软的唇瓣都一下子绷得紧紧的。
“放松……”细细的啃咬着苏梅那绷得紧紧的唇瓣,马焱一手掐住人的下颚,一手插入苏梅那披散着细软发丝的后脑勺,直接便将人从绣床之上给托了起来。
“唔唔……”苏梅惊惶的挥着一对小细手一把扯住马焱肩膀处细滑的衣料,整个人软绵绵的瘫在马焱身上,只感觉眼前晃晕晕的满是成叠雾气。
一手打落绣床边挂起的厚实床帐,马焱翻身上了绣床,那窄小精致的绣床发出一道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震的苏梅整个人一惊,那双漾着晕色的湿漉双眸前渐渐聚拢起几丝清明。
“唔……放……”苏梅断断续续的噎出这两个字,话音还没落下,便又被马焱给堵住了小嘴更往绣床里头推了进去。
那被厚实床帐覆盖着的绣床之中,两人的漆黑墨发交缠,暧昧气氛浓厚,厚实的被褥被踢到一侧,挂在绣床边微晃,一吻即毕,苏梅气喘吁吁的躺在马焱身上绯红着一张白细小脸,粉嫩唇瓣湿润,带着一抹艳绝娇色。
“呼,你,你……”苏梅喘着细气,气呼呼的瞪起了一双眼,白嫩小手用力的抹着自己的唇瓣,正欲说话之际却只听得面前之人沉着一双暗欲黑眸,声音低哑道:“再擦就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