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平时芷玉肯定不受这礼的,但她在外好歹顶个皇家名声,如今又是以公主身份行事,因此便坦然的受了。
麦香与牢头说明来意。牢头很快便提了一灯笼带着几个狱卒护送着芷玉几个进了牢房。
要见到女儿了,李婆子的心并没想像中的高兴,反而是又酸又苦,期待了多年,没想到母女相见会是今天这副场景,这是她做梦都没想到的事。
眼见着离梦中那人越来越近。脚却越来越迈不开步子,李婆子的腿有些打颤,芷玉见到李婆子的异状忙上前扶住人。
牢中昏昏暗暗的,还有腐臭的味道,牢中的囚犯见有来人。还有抓着木栏喊冤的,几位狱卒见着吵闹的,拿着手上的鞭子狠狠的抽过去,那些喊冤的很快便住了声。
芷玉不适的皱了下眉头,扶着李婆子继续跟在牢头身后,走了片刻牢头停住了步子:“这便是犯妇阮氏一家了。“
后边的狱卒点了在牢房两侧的油灯,又将灯笼别在一处,芷玉几人才看清了牢中的几人。
齐思悦与两个儿子独关在一间牢房,而其他的妾室女儿被关在了另一间牢房,这几间牢房与其他的牢房隔了开来,几人并没想像中的狼狈,芷玉估计是有人拿银子疏通过了。
李婆子见着齐思悦,脚发颤身子发软,若不是有芷玉与两个丫鬟扶着估计就瘫软了下去。
“我要与她们说说话,你们先下去吧。“芷玉端出公主的架子挥袖说道。
“是公主。”牢头与狱卒领命退了下去,距离不近不远拿捏的刚刚好。
李婆子双手不断的抖着,嘴张开了,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齐思悦本靠在墙边,见着李婆子来了,双眼发亮,跪行至牢门前对着李婆子磕头,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求道:“是我对不住您,求求您了,一定要想办法将他们两个保出去,若不然,他们一生便全毁了。“
阮家两兄弟见着有人来探望他们,而那人却不识得,自个母亲对着其中一位年老者又哭又求的,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齐思悦对着李婆子磕了几个响头,将两个儿子接至牢门前对他们说道:“快,求求她老人家救救你们,救你们。“
阮鸿飞死抿着唇,心中不愿,但又不想拂逆了母亲的意思,便向李婆子行了一大礼,而阮鸿鸣见着李婆子,不满的对齐思悦怒哼一声:“她有何能耐,若想我行大礼,还是先将我救出去再说吧。“
齐思悦气的捂住胸口大骂孽子,一面注意着李婆子的反应。
李婆子看着齐思悦摇了摇头,将目光投向阮鸿飞,最后又看向芷玉。
“你有何话想说么?“芷玉皱着眉,她实在对这家子喜欢不起来,就那年长些的瞧着还识实务些,而另外一个,想到当年他差点害死自己,心里便隔应的慌。
“母亲,您别求了。“阮鸿飞摇了摇头,对着芷玉行了一大礼道:”这位小姐若真有本事,我阮鸿飞便求求这位小姐,您将我母亲带了去吧,我听丹青说我们将被发配至边疆,母亲的身子是绝对承受不住的,我怕。“
“还真是母慈子孝。“芷玉见着这场景没感动,反而有几分讥讽想笑,当初不知是谁让他们全家当街而跪的,如今真是现世报。
一旁的李婆子有些动容,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与她有血缘关系的外孙,看着人品端正,只是受累了。
齐思悦瞧着李婆子的脸色,不再打骂阮鸿鸣,又向李婆子乞求道:“求求您,你将他们俩救出去,就算让他们是当牛作马也使得。”
芷玉呵笑了一声,真弄出去了,有她阿奶保着,谁敢让那两个儿子当牛作马,瞧着那个阮鸿鸣一副太保模样,出去之后不知道还得闯出多少祸事,最后祸害的还是齐家,她真不愿意救这几人。
“芷玉。”李婆子唤了一声,言辞带了分垦求的味道。
齐芷玉抚了下额看向李婆子,淡声分析道:“我们今日只是来看看他们,先不说我有没那个能耐将他们救出来,若是救出来的该如何安置,您老人家要如何面对几位叔叔和我爹,他们可全都是你的儿子。”
李婆子闻言一愣,两个外孙是齐思悦的儿子,她舍不得自个的儿子受苦无可厚非,那她儿子受的罪又该如何?
李婆子吐了口浊气背过身去像顿悟了一般:“你条路是你选的,这罪也是你该背的,若你当初不是如此选,怎么会有今朝。”
齐思悦闻言嚎啕大哭起来,她听出李婆子不打算管他们的事了,如今能求的人也只有她了,连她都不救,谁还能救?
“我们走吧。”李婆子捏了下齐芷玉的手,手心全是冷汗,见着自个女儿去送死的滋味不好受,可她也只有受着,女儿无辜,那另外几个受尽磨难的儿子又当如何?特别是齐家俊,他的事可是如刀刃般,一刀一刀的剐着她的心。
李婆子上了马车便不再说话,经历了这么多,她身心已极度困倦了。
“阿奶,您放心,虽然没法救他们出来,但求求人,让他们罪责轻些应该还是不难的,我会求人让人尽量保住他们的命的。”小玉靠在李婆子身边柔声劝慰道。
李婆子点了点头恹恹的说道:“你有心了。”
小玉回府刚梳洗好,便被外的声音给惊扰道了。
宫中下旨,让她即刻进宫。
其实这么久以来,她不是没想过,进宫去拜见吴月容,也去躬谢皇恩,但一直以来都没机会。
宫中一直在戒严,出入宫廷不是件容易的事,她拿着金印去也被请回了,这也是造成小玉感觉她是个闲公主的原因之一。
如今突然下旨请她进宫,说实话,这点让小玉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了。
宫中又有何事,突然宣她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