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看看吧。”韩文靖从韩太医身后探出半个脑袋,对着陆清风笑了笑,待看见陆清风怀中的小玉时面色一变:“小妹?她怎么了。”
“文靖,那位姑娘便交给你了。”韩太医交待完又赴前方,将精力放在一个死人身上,还不如多救几个能活的人。
韩文靖替小玉把了脉之后观看了小玉的伤口,拿了酒葫芦咕咚的喝了几口:“没太大事,小玉妹子是吃了我配的一味秘丹,那种东西会让人的血流速变慢,呼吸变慢,看起来像快不行了,十二个时辰之后便慢慢恢复了,先找个僻静的地方处理下伤口吧。”
陆清风的心咯噔一下,本七上八下的心慢慢放了下来:“她怎么会有那种药?”
“几年前在江宁遇到的时候送与她的见面礼,没想到真有用上的一天。”韩文靖饮了两口酒微醉的走在前方。
“多谢了文靖,没想到你研究的稀奇古怪的药居然会有派上用场的这一天。”陆清风抱着小玉,不觉脚步已轻松了许多,韩文靖说没事便是没事了,这小子东跑西跑的,居然在这紧要关头回了上京。
“这时候你怎么会在上京?”陆清风小心翼翼的抱着小玉,轻步向前。
“遇到了些事,总之一言难尽。”韩文靖又喝了两口酒:“倒是你,这时候不在没关系么?”
陆清风呵笑了两声:“文靖你这是担心我吗?还是对我训练出来的人没信心呢?”
“进来吧。”韩文靖将陆清风带到了个小药铺,将门板封了起来。
陆清风将小玉安置在床上,按韩文靖的所说的替小玉清洗伤口,脖颈上的皮已经翻开,只差一点点便伤到咽喉了,陆清风甚至可以看微微颤动的喉管,将药粉敷好,在小玉的脖颈间缠上白布,陆清风擦了下额头上的汗珠。颤着手放到小玉的鼻子下,鼻息虽弱,但却还有。
“快去吧,我会替你照看好她的。她还是我妹子呢。”韩文靖喝了两口酒,侧躺在一块门板上。
“一切就交给你了。”陆清风留恋的看了一眼小玉,对着韩文靖行了一礼便匆匆离开了,他想留下来,但却不能留下来,现在许多双眼睛都盯着他,他若与小玉走太近,只会给她带来危险,至少在她痊愈,在上京清扫干净之前。他们是不能相见了,他与韩文靖相知相识多年,将人放到韩文靖那,暂时可放下心来。
“这小子。”韩文靖嗤笑一声,走近小玉身边。又号了号脉,从怀中掏出一盒金针替小玉针灸起来。
韩文靖靠在墙边又喝了两口酒,眼神却清亮无比。
多年未见,人事全非,不知这场巨变之下,又有多少人会沦为骨渣,流血?这才刚刚开始而已。
几王毕竟是外地番王。一般情况下,番王不许进上京,何况是军队,账本被盗一事事出突然,他们处于被动地位,纠结了在京势力便动手了。事前准备不足却遇到了精密准备的皇帝,遭遇到滑铁卢是必然的。
逼宫的发生看似突然,却像有人在暗中操纵着,当然皇帝也默许了一切的发生,特意营造了京师防卫松散。宫中的护卫被收买,一切都是皇帝一手安排的,后来发生的事便理所当然的发生的一切导向都在皇帝的掌握中,作为一个雄心勃勃的帝王,就算老了也是只威武的雄狮。
几个王爷不是没脑子的人,将他们玩弄于股掌的皇帝不得不说手腕高超心计深沉。
这场逼宫叛乱被当今的皇帝铁血镇压了,除了福王与贤王其他王爷皆已伏诛,而几位王爷集结在各领地的叛军因失去主脑,也被皇帝派的人顺利接收了。
皇宫中尸体已尽数被清理干净,血水也全数冲了个干净,夜晚的腥风血雨已不见踪迹,金黄的阳光照耀着整个皇城。
逼宫这么大的事当然不会善了,皇帝临朝之后,开始照手边收集到的证据清肃整顿朝纲,一批朝廷大员落马,地方不上官员因受此事牵连,或被诛灭全族,或被抄家斩首,被流放的,被贬的官员更不计其数。
其中作为大夏数一数二的世族,齐家虽未参与此次逼宫,但他们支持的贤王倒台了,齐家也自是难逃干系,齐皇后被贬斥为妃,齐家许多后人被诛。
皇帝当然不会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便宜了齐家,他命人抄了齐家半数家产,将大夏的河运收归回朝,相较其他家族的覆灭,齐家只能算是伤筋断骨。
齐家在大夏树大根深,想要铲除绝非易事,且齐家还有用,作为一颗平衡各世家的势力的绝佳棋子,若不然皇帝便不止伤其筋骨了。
作为主谋的几王的家眷则妃嫔全数被接到上京,削了爵位,作为罪臣之后被囚了起来。
而在这件事中站在皇帝一方的人自然是得了重赏,陆明远本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因此皇帝便将所有的赏赐全记在了陆清风名下,若说皇城之中谁最春风得意,那也该属陆清风了。
在之后的一个月里,皇帝借着此事的事件,宣读诏书立了皇储,原本身分地位低下的儒王,一跃之下成了身贵位尊的太子,虽未举行仪式,但已确定儒王会是大夏下一任国君。
儒王乃是皇帝与一宫女所生,出生之后一直不受重视,又没强力的母家作为凭靠,在外界看来,这就是位闲王,也就顶着王爷的身份混吃等死,没想到几王相争,得利的居然是儒王,如今的儒王府不复以往的冷清,虽有许多大臣递帖拜见,但几乎被挡了回去,只是偶尔接待几人。
被接待的大臣出了儒王府,对儒王的事绝口不提,使得儒王与儒王府都蒙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
小玉的伤也在韩文靖的妙手下痊愈了,韩文靖在治好小玉后留了几枚丹药与一封信,又消失了。
小玉总觉得这次见到韩文靖,他变了许多,眼睛变得深沉了。脚步有些沉,身影不复往日的洒脱,因伤到了咽喉,养伤期间连说话都不得。所以便没问,当伤好了之后,那厮又消失了。
咽喉没大事,只不过是当结的厚厚的血痂掉了之后,伤口的颜色与周围不同,且皮有些像向冒,任谁一看便知咽喉受过伤,有些丑,不过也只能那样了,能捡回一条命算是幸运了。小玉如此安慰自己。
此次的事的凶险,将齐家上下都吓到了,小玉是真的只差一点便没命了,当小玉被送回齐家,一家上下对待小玉便像一件易碎的瓷器。小心到不能再小心,生怕再出点差错。
小玉猜大家觉得这次没帮上忙才会如此愧疚吧,她也不戳破,有时候让他们多做点什么,他们心中反而会好受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