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安安静静的在院里看着书,写着计划,像做了许多事,又像什么都没做。
无论是她四叔那边的消息也好,还是这府里的人,还有没抓到的李四,她现在只有耐心的等待。
有时候等待很折磨人,因为你永远不知,你等的结果是好是坏,她尽力的安排好了,若是结果不能如她预期,也只能再策他法。
“白荷,没想到你会这么多?“秀娘感叹道。
那晚她听她娘所说 的话,现在只能尽力先放下小四的事,尽管她心痛无比,但她却不能不替几个孩子想想,若是她真的要生要死的出了什么事,以后几个孩子可怎么办。
子思还没取媳妇,小玉还没出嫁,若是她出了事,有后母便会有后爹,她没法想像孩子落到别的女人手上会是怎样的光景。
秀娘按她娘所说的,尽量多学些东西,希望能与齐家贵多些话聊,做个贤内助,除此之外,她也没其他的办法,毕竟她只是一介女流,又没什么见识。
不知不觉间,齐家贵夫妻俩因为长时间的分离,再兼之小四的事,两人这间存了一道鸿沟,秀娘不知如何跨过去,齐家贵也没意识到去拉一把。
“哪的话,若是哪天要你一个撑起一个家时,你便会明白了,不会也得会。“白荷摇头笑了笑,她苦苦支撑,却也落得今天这结果,看来季府这一支是要在她手上败落了。
“你看看,这里的账面有问题,这个记法……..。“白荷细心的向秀娘讲着该如何去整理账目,无奈秀娘本就没有基础,听着一头雾水,听了半天仍不懂,但又不好意思再问白荷,便自己磨墨记了下来。
“夫人这是和谁在一起啊?“齐家贵借窗向内一探,只见一张清秀丽颜,陪在秀娘身边。
“喔,那是季夫人,听说也是个可怜人,早早的就丧了夫…….。“长随叨叨的说了一串话。
齐家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是遇见时,他倒没仔细看过,唉,想到家中的糟心事,心里就烦躁不已。
“官府那边可有消息了?“齐家贵皱着眉头,沉声问道。
“爷,已经花钱打点过了,各城口城中都贴了通缉布告,可那凶手太过狡猾,每每都能溜掉,奴才听说,似乎还有另外的人在找他。“长随神神秘秘的说道。
齐家贵哼气一声,“找,不管花多大的代价,一定把人找出来,不让他碎尸万断,无法解我心中之恨!“
“是,爷。“长随低头应了一声。
天凉如水,月色如冰,齐家贵独倚亭中提壶饮酒,这些年,一个家的重担全压在他一人身上,太重了,真的有些太重了,每每喘不过气时,他都咬牙忍过,不料家中竟然出了这么一糟事。
难得清静,难得自在。
头有些晕,有些眩,齐家贵靠着石柱,眼一睁一闭,合上了眼。
“夫人,这有人。“丫鬟提着灯笼对着白荷说了句。
“去看看。“白荷接过灯笼,与丫鬟走近一看,竟然是齐家贵。
第一次相见时,白荷便打量过齐家贵,没想到今日见到时,却意料的见着了齐二爷的这副模样。
“快,去请人来,叫人来把齐二爷送回去。“白荷顾不得男女授授不亲,走近齐家贵摇了摇,轻声唤道:”齐二爷,快醒醒,天冷地凉的,睡在这可别着凉了。“
齐家贵睁开醉眼,看着眼前的人,朦朦胧胧,眼前像有几个影子在闪,最后又重叠成一个。
“季,季夫人,在,在下,我失礼了。“齐家贵打了个酒嗝,靠着石柱站了起来。
齐家贵摇摇晃晃的,脚都站不太稳,白荷忙上前扶住齐家贵,“齐二爷,你可还能走,我将你扶回去吧。”
齐家贵挥了挥手,“不回,这清静,我苦啊,心里苦啊。”
浓重的酒气呛的白荷有些头晕,白荷叹息一声,“二爷,这世上苦的又何止你一个。”
齐家贵的话勾起了白荷的心事,想想有些鼻酸,白荷不禁为自己的身世感怀,都叹伶仃苦。
白荷瞧着歪歪扭扭又倒下了齐家贵叹了声气,一声将心中的苦恼倾诉而出。
齐家贵半眯着眼,也不知听到还是没听进。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慢慢靠近,白荷忙掏出手绢探了下眼泪,又举起手挥了挥,“人在这,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