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锦,喝药吧。”依土轻声唤道。
小锦扭过头,无力地看了沈郎中和依土一眼,摇了摇头。她的烧肯定还未退,嘴唇已经被烧得起了燎泡。
“小锦,别这样,虽然叔不知道你和小娥为啥吵架,但是命是你自个的呀,你不吃药,这病就不会好,病不好,得多少人担心呀。叔知道你是个乖孩子,快起来吃药吧?”沈郎中说着,将药碗给了依土,让他端着,自个儿伸手想要扶起小锦。
小锦挣扎了一下,就没力气了。
沈郎中扶起小锦,让她靠在自己怀里,再让依土喂她喝药。
药到了小锦嘴边,小锦撇过头去不喝。依土以为她怕烫,又吹了吹,再次送到她的嘴边。小锦躲不过,伸手去推依土手里的碗,结果碗里的药浪了出来,烫到了依土的手,依土咬紧牙,小脸憋得通红,没下意识将药碗扔了。
撑过疼,依土勉强笑着劝道:“小锦,药不烫了,你快喝吧。”
小锦看着依土被烫红的小手,再也忍不住哭了。
依土是真正的小孩子,他那么单纯,那么善良,那么懂事,懂事得让人心疼,即便被烫伤了都硬忍着没把药扔了,还强颜欢笑劝他。她明白一个孩子被伤害的滋味,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她怎么能这么做。
一边哭着一边一口口将药喝了。沈郎中和依土都很高兴。
“给,小锦,说好的,你喝了药,这颗糖就给你吃。”依土将碗里的糖递给小锦,笑着说道:“这糖我洗过了,不脏,你要觉得脏,我给你重新换一块。”
小锦摇摇头,流着泪将糖含进嘴里。
甜甜的味道瞬间让口中的苦涩淡化。但是心里的苦却仍在泛滥。
“对不起。”这是小锦躺下时对依土说得。
小锦喝了药歇下后。沈郎中赶紧为依土处理伤口。看着依土的小手红肿得像个小馒头。沈郎中心疼极了。
“爹,我没事。”依土笑着说道。
沈郎中摸了摸儿子的头,他这个儿子真是懂事极了。
小锦再睁眼时,看到了霞婶、根叔紧张的脸。
“锦。你醒了?”霞婶显得有些激动。
小锦只觉浑身无力,但还是挤出一个笑容,虚弱说道:“我会好的。”
霞婶、根叔都点点头,霞婶摸着小锦的头,温柔说道:“我家小锦很快就好了。”
这种感觉让小锦想起了奶奶,那个对她来说,唯一重视她的人。
之后的日子,小锦配合治疗,除了对小娥不理会外。任性的个性似乎有了更大的收敛。
小娥知道,她的话伤了小锦的心,一时半会地,小锦是很难原谅她了。她也只能等着,等小锦病全好了。再求她原谅。
这一日,沈郎中为小锦把过脉后,高兴说道:“烧退了,寒气也去了,再喝个两天药就能好了。”
根叔、霞婶、小娥、凤盘听了都很高兴,特别是小娥,高兴地直抹泪。
凤盘看着默默站在一边,不敢上前去的小娥,想去安慰,却又觉得不妥。他不知道小娥到底说了什么让小锦如此伤心,虽然霞婶、根叔都觉得小娥、小锦闹不快的事肯定是小锦不对,但他觉得这事不可能就是小孩子闹变扭那么简单。
正如依土说得:“小锦可听小娥姐的话了,她才不会故意不理小娥姐呢。”
只是,凤盘他更想不通的是,小娥这么乖巧的人,平日里又那么心疼小锦,怎么会在小锦生病的时候说什么不中听的话。
不过,好在小锦的病渐渐好了,到时候她从沈家回来,还是得和小娥住一屋,慢慢地说不定两个人就和好如初了。
这样想着,凤盘也没多问。
午间,霞婶、根叔、小娥、凤盘自然是回自己家,沈家几人吃了饭也正准备小憩一会。忽闻外面传来了重重地敲门声。
沈家娘子正欲起床去开门,却被自己相公止了。
“你好生躺着,我去开门。”沈郎中说着下了床,穿上鞋子便走去开门。
门一开,沈郎中看着眼前这个满脸得意,皮笑肉不笑的面孔,下意识地就想把门关上。
“哟,沈贺,上门便是客,你咋这样待客呢?”来人歪着嘴,睁着一双鱼泡眼,不怀好意地盯着沈郎中。
沈郎中没好气地说道:“是人才是客,就你……还敢称自己是客?”
来人知道沈郎中骂他不是人,却也不恼,嘻嘻笑道:“你瞧瞧我后面,难道他们都不是人了?”
沈郎中这才往来人后面一瞧,十来个家丁打扮的小厮和一个管家打扮的中年男人站在那,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大眼鱼,你带人来做什么?”沈郎中不明白,这些年了,这大眼鱼咋会忽然带人来闹事。
“沈贺,呵呵,今个我来,是办正事的。对了,我那女人咋样了,还活着不?”原来这大眼鱼就是沈家娘子的前夫,那个烂赌鬼。由于他长着双鱼泡眼,所以大伙儿都叫他大眼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