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施琅从方才就背于身后、攥成拳的手,这才无力的松开。这样的放松,也代表着他施琅做出了让步,“和鞑子皇帝合作,我施琅丑话说在前头。鞑子皇帝要用我这份助力可以,但郑经...我要亲手斩杀!”
“可以。主子原也就是这意思。”来人答应的很是痛快。
“还有!”施琅松开的手,再次攥成拳头,“杀了郑经之后,我施琅便回到这老宅。和清廷没有任何关系。”
嗯哼?来人挑着眉峰,看着施琅不说话。良久才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同主子说的。你暂且便在老宅这儿,过几日自有人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嗯。”施琅板着脸,僵着脖子点头道。
来人不同来的时候儿,离去时是从一处角门走人的。离开施琅的宅邸时,来人深深的看了一眼藏于夜色中的老旧木门。嘴角勾起笑,自言道,“施琅,太子殿下会让你心甘情愿的投降,为我大清所用的。你这般有能力的人,让你卸甲归田,未免太浪费了人才。”
日子便在这种看似平静,实则双方都在紧锣密鼓的安排中,一点一点的过去。
在几日后一个天色刚刚擦亮的清晨,一片还泛着晨雾的平静海面,让一声炮响打破了它的宁静。
“报——”郑经部的一个小兵惊慌失措的向上峰报告,“启禀将军,大清的海军向我军杀来了!”
“传令!所有战舰进入备战状态!架设火炮,给我狠狠的打!”
“是。”
小兵得令前去传达军令,那将军也匆匆折返回主舱。
“主帅,清廷的人开始向我军进攻了。请将军下令。”
“传本帅号令!战舰改变航向,架设火炮。布群鱼阵,包围清廷船舰!”陈永华一拳落案,大吼出声。
“是。”
“且慢!主帅,如今清廷实力几何,我军尚未可知。若贸然全军对阵,风险可是很高啊!请主帅三思。”已经成功被暗探策反的刘国轩,立即站出来说道。
他之所以这般说,乃是因为昨夜子时他便已收到消息,今日海军会展开攻击。但展开攻击的只是不足两万的兵力。趁着天色微亮、海雾未散,这两万海军佯攻水师,为将要从同安过境的另一支兵马打掩护。若这个时候让陈永华全力攻击,那这两万海军还不够给水师塞牙的。
是以他只能误导陈永华。给那支兵马争取最多的时间。
“国轩你言之有理。是本帅心急了。那依你之见呢?”出于对刘国轩的信任,陈永华很容易的便听信了刘国轩的话。
“元帅,末将认为当务之急是探查清楚海军的兵力。我军不妨先派遣两艘战舰前去试试水,其余的便现在这等着。若是海军军力十足,咱们可立即退守台湾。绝不能硬碰硬。那样做,我军损失太大。”
“嗯...”陈永华看了看刘国轩,又仔细考虑了一番才道,“那便按你说办。这般保险一些!你亲自去传令!”
“末将领命!”
水师的兵力,陈永华心里是有数的。所以刘国轩那句‘若是海军军力十足’才让陈永华有了忌惮。
“施将军,郑经的水师有动作了。看样子是要先派两艘战舰来探探咱们的底。”负责瞭望军情的小兵将手中的千里镜递给施琅。
“本将看看。”
接过千里镜的施琅,透过镜子,清晰的看见了方才小兵所说的情况。
“传令!战舰摆大雁阵,保持航向航速,全力发射火炮!击沉为首的两艘战舰!”知道今次的出航是为了替另一支清军的进攻打掩护,是以施琅也晓得该用何种战略为佳。
海军的将士虽对施琅这个突然冒出来、又没剃头的将军多有不服。但元帅的帅令已出,他们也只能服从军令。
随着施琅的军令一下,海面上炮声不断。
听着这阵阵炮声,施琅在心中大吼:郑经匹夫!你残杀忠良,杀我老父!弑我幼弟!今日这大清海军的炮火声,便是我施琅提前送你的丧钟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