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脸也是需要看时机的,倪习并没有立马发作,而是淡淡道:“别啰嗦了,赶紧把你的奔驰挪一下。”
听倪习说自己啰嗦,夏利脸上笑容立马不见了,心中很不爽,暗道:买了辆破大众就不把我放眼里了?行,挪了车再跟你计较。
挪车的时候,夏利心中一动,故意不挪到位,只给出一片勉强能容纳一辆车的位置。在他看来,倪习才买车不久,在驾驶上就算不是生手,车技应该也是一般,倒要看看他怎么把那辆SUV开到这狭小的“车位”中。
如果倪习不小心蹭到了他的车子,他定然让这小子知道奔驰轿车跟大众SUV有什么不同。
倪习一眼就看出夏利故意用车位刁难他,却没在意,直接坐回驾驶位,启动了车子。
倒是倪家三叔有些担心地道:“这么狭窄,SUV不好开进去吧?要不夏利你再把车挪一挪?”
夏利摆摆手道:“三叔不用担心,城里面很多地方车位比这个可狭窄多了,像我们这些经常在城里开车的都是轻松进去,倪习应该也没问题的。”
嘴里这么说,可夏利眼睛却紧盯着倪习——这么窄的车位他开了几年车都不敢说万无一失的进去,倪习这样的新手肯定更进不去。
所以,倪习要么厚着脸皮让他再挪开点,要么就冒着蹭到奔驰轿车的危险进车位。如果真是蹭到他的奔驰,他可不会顾忌乡亲关系,肯定让倪习知道什么叫做肉疼。
然而,就在夏利想着自己的奔驰被蹭到后该让倪习陪多少钱时,却见大众SUV在倪习的驾驶下,轻松地画了一道优美的弧线,一举开进了那狭窄的车位中。
瞬间,夏利脸上的表情就僵硬了,脑子里只有一句话:这小子车技这么吊?
旁边三叔也满脸惊讶的赞叹道:“这车开的漂亮呀!跟电影里演的似的!”
倪习从车中下来,先淡淡瞥了夏利一眼,便瞧向旁边蜿蜒而上的狭窄山道,心中忽然闪出一个念头,便道:“三叔,我记得咱们岚山这条山道没能修通车是因为凑不够钱对吧?”
“也不是凑不够钱。”三叔虽然不明白倪习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接上话,“几年前刚开始修村村通时,咱们岚山这条山道要想修通车,那至少得七八十万。现如今修路的价钱降下来了,上面对修路的事又大力支持,所以只需咱们岚山出50万就成。”
“咱们岚山虽然只有17户人家,但50万还是能凑出来的。问题是现在山上超过一半的人家都在城里买了房,没买房的也常年在外,估摸着过几年都要住到城里去。现在村里基本就剩下些老人,再过些年都不知道还有没有人再住在山上,所以大家都觉得花这个钱修路不值,也就没再提了。”
听了三叔的话,倪习微微点头。
话是实话,但倪习却有不同的想法,当即道:“三叔,就算咱们以后都搬到城里去了,可根却还在岚山,其他不说,逢年过节拜祭祖先总要回来吧?山下地方狭窄,连个停车的地方都没有,终究不是办法。不就是50万么,这样,我个人出30万,夏利,看你这辆奔驰起码需要30万吧?要不剩下的20万你包了?”
夏利原本正在旁边为没看到倪习出丑,反而给倪习创造了炫耀车技的机会而闷闷不乐,突然听倪习提到自己不由一愣,待反应过来倪习让自己出20万修路,顿时瞪大眼睛,有种欲哭无泪的感觉。
大哥,无缘无故的你忽然提修路就算了,干嘛非要扯上我?
不错,我是开了辆奔驰回来炫耀,可我这奔驰是二手的的呀,别说30万,连15万都要不了,就这我还是让老爸支援了10万块才买的,现在哪儿可能掏出20万修路?别说20万了,我现在连5万块都木有好不好?
三叔听了倪习的话也是一脸的不可置信,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犹怀疑地道:“倪习,我没听错吧?你要出30万修路?”
倪习故作谦虚的一笑道:“今年赚了点小钱,虽然不多,但30万还是拿得出的。”
三叔咽了咽口水,似是在消化倪习的话,之后又道:“这可不是件小事,你跟你爸妈商量了吗?”
倪习道:“钱是我自己赚的,跟我爸妈商量什么?况且这是好事,我爸妈知道只会夸我,不会说别的。”
说完,见夏利仍待在一旁跟个木头人似的,倪习轻笑一声,道:“夏利,你们老夏家可都是大老板,在整个柳上原也是有名的。看你样子,在外面也混得相当不错,总不至于连这20万都舍不得出吧?”
夏利是个死要面子的人,年年在岚山小伙伴们面前装逼惯了,虽然心里把倪习骂成了狗,却也不肯丢了脸面,当即脸色微微胀红地大声道:“不就是20万么,我们老夏家随时都可以拿出来!”
倪习听了暗笑。
这个夏利,一年前在他看来还是个牛逼哄哄的成功青年,现在看来也一般般,才涉及到20万的事情就这么不淡定了。估摸着,在外面混也是靠着他老爸的关系。
倪家三叔实际上是岚山的村民小组组长,见眼前的两个后生三言两语就将困扰岚山多年的山道修通车问题解决了,直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待回过神来,就不禁感叹后生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