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守义伸出右手,示意他坐在自己的右边,待李业翎坐下来便笑道:“业翎,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会来找我的。”
他的表情胸有成竹,亲切中还带着一点儿自矜,显然是认为这一次拿住了李业翎,从这申请上就能看出来,可比上一次悠闲淡然的多了。
李业翎也笑了笑,拿起一盏茶,用茶盖儿轻轻的拨着,茶是上好的龙井,估计是徐守义的私藏。碧绿色的茶水中,饱满舒卷的茶叶正在其中起起伏伏,正如徐守义的表情,李业翎的心境,悠然自在,不慌不忙。
李业翎笑道:“徐主席果然是神机妙算,竟然料到了在下要来找你。不错,我是向徐主席请罪来了。”
“请罪?”徐守义脸色一变,他发现事情似乎并非是像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似乎有了一些变故出现:“李老弟,你何罪之有啊?”
李业翎轻轻啜了口茶水,似笑非笑道:“不知道私自潜入监狱重地,并且劫走了三十名死囚犯,此等行径,在钢铁镇,算是什么样的罪过?”
“什么?你?”徐守义的脸色已经是变得铁青,整个人激动之下竟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迸指指着李业翎,手指头明显是在哆嗦:“什么?你,竟然敢劫了监狱,真是,真是胆大妄为!”
他已经气的快要背过气儿去了!
怎么能不生气?从早上和傍晚郑全两次回来报告,他和影子仔细分析得出了结论,结论得到验证之后,他便以为李业翎这一次铁定是要来求自己了。甚至连李业翎来的时候自家保持什么样的态度,勒索他点儿什么好处都已经想好了。能把实力强悍的李业翎给夹住,那种心情,真是舒爽的不用说了。
却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被李业翎戏耍于鼓掌之间!这边还在自得地想着,人家那边已经不声不响的把事儿给办了!
好在徐守义毕竟也是有枭雄之姿,心机也是极深,一阵怒气过后便是头脑冷静下来,知道现在生气也是于事无补,只能把事情变得更糟,于是便坐了下来,也不再说话,只是冷冷的盯着李业翎,想看他到底要给自己一个什么说法!
总之,今天不放点儿血,那是坚决不成的!
李业翎看着徐守义,脸色忽然一正,收起了那副嬉笑的嘴脸,正色道:“徐主席,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的心思我明了,到如今,我的心思你也应该知道了。就这么说吧,今天这个事儿,确实是我做的不地道,这也是无话可说,兄弟在这儿给你赔罪了!”
说罢,李业翎站起身来,走到徐守义面前,郑重其事的向他弯腰行了一礼。
徐守义心中冷笑:尼玛呀,鞠躬谁不会啊!想靠这个蒙混过去,门儿都没有!
他脸上却是没有表现出来,以一个极为不符合他身份和年龄的闪避动作让了开来,口中连连道:“哎,这个,这个,我可受不起啊!”
反正意思就是,你得拿出点儿我受得起的实惠来,别弄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李业翎也不管他的反应,他鞠这一躬,确实就是为了感谢徐守义的照顾,不过是为了求一个心中坦荡,两不亏欠,却没有想让他承情的意思。
李业翎道:“徐老哥儿,兄弟也不会让你吃亏,我就这么跟你说,我要训练出来的那些人,都是有大用的,绝对不能给你!”
“但是,”李业翎话锋一转道:“也不能让老哥你吃亏,兄弟我这里有一点儿小物事,就当是给你赔罪用了!”
说罢,李业翎右手一闪,便在桌上放了四个物事。
其中两个一样的,都是土黄色的一张木符,外表看上去雄浑大气,上面篆刻着玄奥的文字图画。而另外两个物事,也是一摸一样的,则是两枚大大的鳞甲,这两枚鳞片都是银白色的,边缘还带着点儿金黄色,在灯光下闪烁着熠熠的光彩。
“这是?戍土起方符?”徐守义呆呆的看着桌子上面的两道木符,脑筋已经是有点儿转不过来了。
李业翎暗自点头,这个徐守义,身后果然是有神选者存在的,一般人哪里会识得这戍土起方符?
他笑道:“不错,徐主席果然是识货的人,既然如此,肯定也知道这戍土起方符的珍贵,倒是不用我多说了!”
“知道,知道,我自然知道!”徐守义心中已然是掀起了惊涛骇浪,这戍土起方符,对他来说,何止是一个珍贵二字可以形容的?
他对这枚土黄色的木符可谓是印象深刻,在打内战的时候,为了确保他的人身安全,本就已经很不宽裕的影子强自挤出一点儿兑换点儿来,给他兑换了一枚戍土起方符,供他保命之用,结果这枚木符果然就救了他一命,他在一次巡视中遭遇了一小队的西城区士兵,护卫人员全都被打死,而他,多亏着这枚戍土起方符,才在密集子弹的射击中生生的扛过了三秒钟,等来了影子的救援。
那一次的经历,使得他对戍土起方符有了近乎于崇拜一般的感情。试想一下,在枪林弹雨中足足支撑了三秒钟,这对于普通人来说,简直就是多了一次生命啊!不过后来影子也是囊中羞涩,也再也没办法再给他一枚戍土起方符。
正因为如此,这两枚在李业翎心目中已经是不怎么珍贵的的木符,在徐守义眼中,却是神器一把的存在!他心道:“就这个两个东西就已经足够了,别说三十名死囚,就算是三百个我也给了。这个李业翎,果然是财大气粗,唉……”
看到徐守义捧着戍土起方符那颤抖的双手,那绝对无法伪装,也没必要伪装的表情,李业翎着实是有些不解。
只怕他这种情绪被徐守义或是影子知道的话,就要破口骂他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像他这等大款,有哪里明白影子这种中下层神选者的苦楚……
李业翎又解释道:“这两个鳞片,是我之前击杀的一条大鱼的,那大鱼生于极寒之中,身上的鳞甲非常结实,能够硬抗钢铁,算得上是刀枪不入了,就算是一二式步枪额射击也能抵挡一阵儿。徐哥你请人把它做成护身甲,也是一个饿不错的选择!”
这确实是在阑干河击杀的那条大鱼上面的鳞甲,不过却不是最上乘的,看颜色就能看出来,最上乘的都是金黄色,而这个,只不过是边缘沾了点儿金黄而已。不过徐守义可是不知道,在他看来,这就是一等一的宝物了。
徐守义长吸一口气道:“业翎,今天的事儿,就此作罢!我也不矫情了,你送来的这些东西,我都是很需要的,说实话,比那三十个死囚犯要珍贵许多。不过,以后你做什么事情,最好还是告诉我一声,免得下面的人误会!”
李业翎心中一松,知道今天这事儿就算是圆满解决了,也是笑道:“兄弟知道了,多谢徐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