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还是出身名门,蒙古探马军是以纯蒙古人组成的精锐轻骑兵,战斗力和突厥狼骑相比都不逞多让,有着如此辉煌历史的卓立格图怎么只当了个区区的三等斥候,未免太屈才了,元封道:“卓立格图,你立了大功,本帅想提拔你做军统司的校尉,你意下如何?”
本以为卓立格图会满口答应,千恩万谢,可是这个朴实的蒙古汉子却把头摇的像波浪鼓:“我不愿意当什么军统司校尉,蒙古人离不开马,我只想当个斥候,当个好斥候。”
元封和赵定安对视一笑,这是个绝对的好兵,善战朴实,脑子里没啥花样,西凉骠骑军就是由各民族降兵组成,战斗力非常强悍,斥候更是个中强手,对于朴实的士兵们来说,当个斥候比当什么校尉威风多了。
“好了,你下去吧。”元封打卓立格图回去,心中暗自记住了这个名字。
“定安,你看陕军应该怎么打?”
“陕军号称三万,实际员额两万六千,其中战兵一万八,辅兵八千,骑兵只有三千,带甲之士占十之六七,士卒每三日操练一次,伙食七天见一次荤腥,军饷是每月半吊钱,无论从哪个方面和咱们比,都比不过,所以这场仗没什么打头,按部就班就行了。”赵定安胸有成竹道。
“那好,这两万来人就交给你了,一个都不要放回去,打掉这些兵马,吕珍老贼哭都哭不出来。”说罢两人哈哈大笑。
……
三日后,吕德才部终于遭遇西凉军前锋,互相试探之后,西凉军败走,吕德才派出骑兵趁胜追击,西凉军丢盔卸甲,一路上辎重丢的遍地都是,吕德才大喜,收拾了几面旗帜命人飞马捷报长安,然后整顿人马,轻装前进,争取一战解了兰州之围。
不知不觉间,五路大军齐头并进,互为掩护的格局消失了,陕军各部无不快马加鞭一路向前,西凉军不堪一击的传言传遍了全军上下,将士无不振奋,被卧帐篷都丢给后军收拾去了,只带着兵器和随身干粮进军。
军官们坐在马上大声吆喝着给手下打气:“吕军门说了,哪个营头先进兰州,就赏他们洗城三日,小的们,还不跑起来!”
煽动性的语言激励下,陕军士兵们嗷嗷叫着加快了行军度,队伍更加凌乱不堪,前锋骑兵把步兵抛开了百十里,各营步军也乱套了,一窝蜂的往前赶就是,后队慢腾腾的跟着收拢辎重和散兵,早已落到二百里后。
“军门,这样似有不妥,倘若西凉军在前面设伏,我军岂不要吃大亏。”一个还有点理智的参将向吕德才进谏道。
吕德才道:“我手上可是三万精兵,铁打的陕军,又不是泥捏的甘军,西凉人想吃,非硌掉他们的大牙不可。”
将领如此骄横,部下也没啥说的了,只好继续前进。
黄昏时分,各部都停下打尖休息,吃点干粮喝点水,好继续前进,忽然前面一股骑兵急惶惶的奔来,一个个浑身浴血,恶鬼一般,离得老远就喊道:“不好了,前军败了!”
来人被迅带到吕德才的中军,吕军门定睛一看,正是手下骑兵千总,那千总膀子上中了一刀,背上插着三支箭,大腿上还被火铳咬掉一块肉,全身都是血,见到军门之后泣不成声:“军门,完了,全完了,咱们的骑兵被西凉人包了饺子了!”
吕德才腾地站起来,只觉得天旋地转,喉头甜丝丝的,只要一张嘴就会喷出一股血来,三千骑兵啊,那可是陕军精华中的精华,陕西不产马,每一匹战马都是侯爷费尽心思从西域高价买来的,平日里好生伺候着,行军都不敢骑马,只让骑兵牵着马走,平均养一匹马的费用,顶的上养五个步兵的费用了,花了巨大代价建立的三营骑兵,就因为自己的轻敌冒进全军覆灭了,如何向大都督交代?如何向侯爷交代?
重要的是,没了骑兵的掩护,这些步兵就成了案板上的鱼肉,任凭人家宰割了,如果预料没错的话,西凉人解决了陕军骑兵之后绝不会闲着,很快就来料理这些步兵了。
果不其然,漫山遍野间响起了隆隆的战鼓声,雷鸣般的马蹄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那名重伤的千总吓得面色惨白,嚎道:“他们来了,快跑啊。”
吕德才气得一刀砍翻这个千总,大声道:“传令各营,迅向中军靠拢!”
黄昏将至,天色阴暗,荒凉而平坦的大地上,一股股打着火把的骑兵如同火龙般呼啸而过,白天还威风八面的陕军们,此时完全沦为了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