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胡思乱想着,小树林那边终于有了动静,几匹马鱼贯而出,马上的人穿着老羊皮袄,带着大狗皮帽子,腰里别着长长的家伙,分明就是马贼。
元封长出了一口气,总算没算错,这些马贼毕竟不是军队,马贼和老百姓之间的战争能用的上那些计策么,自己真是多虑了。
马贼们66续续出来了,一共有十四个人,十四匹马,就是说还有一个人六匹马留守,这也算正常。
元封又对着下面嘘了两声,表示准备战斗,狗剩赶紧熄了灯笼跑回去了,众少年在定安的带领下把三根绊马索横在地上,上面撒了些积雪看不出痕迹,绊马索是狗剩从家里偷出来的草绳结成,农家自用的东西,倒也结实的很,绊马索一头绑在树上,一头拿在少年们手中,大家伙反穿羊皮袄趴在雪地里,长枪就放在身边,心中充满了战斗的**,说来也怪,本来都怕得要死,可是听到马贼到来的马蹄声,大家却都不怕了,心中唯有激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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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们当然不知道这是肾上腺素增高的效力,别说他们,就连元封也是激动不已,在心中默念道:“叔叔,你教给我的那些东西终于派上用场了……”
马贼们很谨慎,马蹄子都用破布包着,不过在这静夜之中,十几匹马奔起来还是有些声响的,十四骑踏雪而来,随着马蹄声的接近,元封将一支箭抽了出来搭在弓上,整个身体仰卧在堡墙上,默默计算着马贼接近的距离。
近了,更近了,进城了!堡门不是很宽大,两匹马同时进来就显得拥挤,所以马贼们是单骑鱼贯入城,看到第三匹马进来,元封猛然跃起打了一个尖利的呼哨。
这是行动的讯号,少年们早就等着这一刻了,三道绊马索同时拉起,这三道绊马索的间隔设计的也非常巧妙,正好是一匹马正常行进的间距,正好能拦住三匹马,可是少年们毕竟经验有限,同步性差了一些,加上马贼们的马术精湛,三道绊马索竟然只绊倒了一匹马。
这就已经足够,马贼们哪里料得到会遇到伏击,走在第一位的草上飞还念叨呢:“个***王小二,了信号就躲起来了,也不知道给老子指指哪个是小刀客的家。”他正骂骂咧咧呢,绊马索就拉起来了,看到雪地中忽然横起一道绳索,草上飞下意识的拉起马缰,战马前蹄抬起嘶鸣起来,差点把他摔下去。
草上飞骑术很好,夹住了马肚子没有掉下来,可是他后面那个伙计就惨了点,前面突然停下,加上一根横空出世的绊马索,将他连人带马摔倒,腿别在马镫里,竟然脱不开身了。
说时迟那时快,道路两旁爆出一阵喊杀声,草上飞急忙抽刀。可是始料未及的是两边扑上来的不是拿着长刀的敌人,而是端着长枪的少年,马贼用的长刀不过三尺长,而长枪最短的也有六尺,长的有八尺,兵器长度上的悬殊有时候会造成致命的后果,少年们虽然没经过多少训练,但是这种简单的突刺动作却做的很好,大老赵打造的铁枪尖也很锋利,左右两边四个人四支长枪,三支都刺中了马肚子,只有一支长枪奔的是草上飞的腰眼,被他一刀磕飞了。
刺人也刺马是元封的要求,也是他的命令,骑兵对步兵的优势实在太大,即使在这狭窄道路上也不可小觑,必须将敌人的优势化解了才能进行下一步作战,那支被磕飞的长枪属于赵定安,他总觉得自己比别的少年厉害一些,所以才违背了命令直接刺人,可是不但没刺中,还吸引了草上飞的注意力。
草上飞的骑术精湛,脑筋转得也快,当战马中枪的一瞬间就反应过来,飞身下马挥刀直奔定安而来,这边刚跳下马来,那边战马就吃疼狂,沿着道路狂奔起来。
眼看着凶神恶煞的马贼挥舞着长刀劈过来,赵定安竟然吓傻了,手抖得厉害,脚下也不听使唤了,他个头比别人大,被草上飞认定是领头的,自然要先杀他,一切都在电光火石的一刹那,其他人也来不及救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定安被杀,战局转胜为败。
嗖的一声破空之音,赵定安就看到草上飞的喉头处钻出来一个锋利的箭镞,铜铃大的眼睛依然瞪着,但是明显已经涣散了,嘴里吐出几个不清晰的音节,喷出一股血沫,就猝然倒地,脸朝下,手里还握着刀,不过还没死透,脚还一抽一抽的。
赵定安忽然回过味来,从腰间抽出长刀朝着草上飞的躯体乱砍乱剁,一边砍一边疯似的吼着,鲜血四溅,搞得他满脸都是。
草上飞是第一个冲进来的马贼,他被定安解决了,第二个马贼一开始就被戳翻了马匹,压在马身子下面,两旁冲过来的少年没费什么功夫就把他钉死在地上,第三个马贼和草上飞的命运差不多,不过他的本事比较差,战马被捅伤之后将他掀下马来,摔了个七荤八素,还没清醒过来就被狠狠地捅了几枪,冬天皮袄穿得厚,少年们手劲也小,还不懂得利用腰劲力,但是架不住人狠啊,十六七岁的少年下起手来那叫一个毒,也不管什么要害不要害了,拼命地拿长枪往马贼身上捣,片刻间第三个马贼就会戳成了血葫芦。
元封完信号之后就开始对付还没进入堡门的马贼,居高临下,距离极近,这样的条件下就算是质量不佳的弓箭也能挥功效,元封箭的度极快,他事先把五枝箭插在面前的土里,射的时候直接从地上拔起就用,那真是快如疾风势如闪电,为了确保杀伤,每枝箭都是直奔咽喉,箭如连珠,接连不断,须臾之间就有五人当场射死。
当第三个马贼进入堡子的时候,第四个马贼也已经进入了堡门,看到前面有埋伏,他急忙调转马头出堡,后面幸存的那五个人也拨马逃窜。
元封哪里容得他们逃跑,当第四人从脚下出现的时候,他纵身一跃正好落到他的背上,剔骨刀狠狠一割,人头都差点割掉,把尸体推落马下,元封纵马猛追残敌。
还剩下五个马贼,这五个人本来就是被四当家蛊惑来的,说是什么小刀客只有一人,趁夜间进攻便可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只要杀了小刀客,四当家就能上位,他们也能跟着吃香的喝辣的,可是还没进城就被人家伏击个正着,连看都看清楚呢,前面五个兄弟就落马了,他们哪里还有胆子前进,纷纷拨马逃窜,直奔小树林而去,那里有留守的弟兄和剩下的五匹马,大伙分了跑路便是。
元封跳下来的时候他们都在纵马狂奔,谁也没看见,只当是自己同伴呢,哪知道弓弦响处,身边人纷纷落马,剩下的人更加惊恐,回头看去,只见月色中一少年踩着马镫站在马上手举一张弯弓,从容射箭矢,就如同猎人在田野间狩猎一般。
再想分头逃跑已经来不及了,一共就五个人,片刻间就被元封全部射落马下,在小树林里留守的那个马贼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吓得整个人都呆住了,眼看着那个射杀了十名同伴的魔鬼手握着弯弓纵马本来,这最后一名马贼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只觉得两腿间一热,尿了。
这一尿倒好了,他终于回过味来,也顾不得那几匹空马了,翻身爬上自己的战马狂奔出小树林,拼死的挥动鞭子,嘴里大叫大嚷着,希望能逃出生天。
只听身后弓弦一响,那马贼身子一僵,竟然翻身落马。
远处,元封拿着一张空弓笑道:“惊弓之鸟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