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底这个内侧凹洞,是最近挖出的,看旁边的土色很新,时间应该就在凌晨。om凹洞往内凹陷一米多,却只有半尺高,我趴在地上往里打手电才看到了洞底。小崽子那种气味就是从这儿传出的,伴随着一股冰冷的气息。我心头陡然一紧,做好了一切跟它开战的准备,不过发现洞里是空的。
尸童不在里面,只留下一个人形俯卧的印痕,形状非常小,跟婴儿一般大,那绝对是小崽子曾经在这儿躲藏过。它现在去跑哪儿去了?
我爬起身在四周看看,脚印发现了一片杂乱的脚印,这不是小崽子的,是一个成人的。从脚掌的长度来看,是一个男人留下的。而这人的脚印也很新,因为踩在从凹洞挖出的新土上。我心里有点疑惑,是这个人把小崽子捉走了,还是他被小崽子给吃了?
如果说他被吃了,可是现场没留下任何血迹,这就不科学了,小崽子不可能像蛇一样把一个大人吞进肚子,不留一丝线索。起码会留下搏斗挣扎的痕迹,再说这么大一个人,小崽子一顿吃不完吧,总会剩下点残肢断臂什么的。这说明此人没被吃掉,很有可能趁它受伤之际,将它捉走了!
想到这儿,对这个人让我感到特别好奇,就算小崽子受伤很虚弱,那也比一只猛兽都厉害,一般人是难以靠近的。那这个人应该是一个懂法术的高人,这片山区曾经是邪灵道的老巢所在,不知道隐藏着多少当年邪灵道的后代传人。小崽子被人捉走,倒也合乎情理。但也不排除是巫龙干的!
从坑里爬出来,沿着这个人留下的脚印往前找过去。山坡上荆丛遍布,倒不用发愁失去这人行踪,顺着被踩踏过的荆棘追下去,一路追到山谷中的一个村庄外。这村子看起来规模挺大,比上谷村大了一倍不止。村中一条青石大街,宽阔而又平整,两旁是饱历沧桑的古老房屋。街上小孩在玩耍嬉闹,老人坐在屋门前晒太阳聊天,一副远离尘嚣、世外桃源的美景图画。
我站在村口,忽然间心头一动,这个村子跟上谷村距离不是很远,却有着天壤之别。上谷村给人的印象是诡异凌乱,而这个村子却给人一种古老安逸的感觉。虽然都很穷都很落后,但其间的意境却有着很大的差别。
突然一声大叫打跑了村子宁静,顿时鸡飞狗跳,一个女人披头散发从前面跑过来,吓得小孩慌忙靠边,晒太阳的老头老太太全都站起身。这女人发疯了似的,双手乱舞着,嘴里大喊大叫,刚好跑到村口咕咚一声摔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老头老太太立刻围上去,不知又从哪儿钻出了很多人,跑过来看热闹。我心说发生了什么,难道这女人是疯子?我快步走到跟前,踮着脚透过人缝看到那个女人仰天躺在地上,眼珠子瞪的大大的,直勾勾的盯着天空,一点光采都没有。看样子是死了!
“这不是小双吗?”
“这姑娘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变成了这样?”
“她死了!”
有个人突然叫了一声,吓得大伙儿纷纷往后退开。有个老头壮着胆子走到跟前,伸手在这个叫小双的女人鼻翼下探了探,回过头满是惊讶的说:“真的没气了!”
“快叫周先生去!”
不一会儿,一个四十多岁、戴着一副眼镜的男人跑过来,大家伙慌忙给他让路。这人面相儒雅,目光深沉,怎么看都不像山村人。他背着一个医药箱,放在地上从中拿出听诊器,一边听给小双听心跳,一边给她把脉。过了片刻,这人把听诊器摘掉挂在脖子上,叹着气站起身子,他虽然没说话,大家伙都明白人肯定是死了。
“给他准备后事吧。”这人说完拎起医药箱,转身往回走了。
“快去找他的男人过来。”有个老头叫道,当即有两个年轻人朝村东飞奔而去。
大家伙又纷纷议论起来,让我大概了解了这个女人的情况。小双是一个孤儿,八岁的时候就失去了双亲,靠着乡邻的帮助活下来。她今年才二十岁刚出头,去年认识了一个外村的小伙子,迅速结婚就住在她的家里。这一年以来小两口日子过的挺好,谁知道今天突然发生这么一件怪事,小双怎么会无缘无故的暴毙在街头了呢?
不多时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神情惶急的跟着那俩年轻人跑了过来,看到躺在地上的小双,扑上去放声大哭。大家劝了一阵子,这个男人才抹干眼泪,抱起小双往回走了。可是他转身的那一瞬间,小双的手臂从身上垂落下去,我突然看到她的手心一片漆黑,仿佛涂了一层墨汁!
不对,人死后出现尸斑很正常,但手心不该变黑,这好像是中了尸毒。我于是快走几步追上他们,侧头仔细察看小双的眉心,果然透着一股黑气,再看裸露的一段手臂,有一条黑线笔直延伸进衣袖内。这是尸毒沿着血脉,进入心脏才导致她猝死的情形!
是尸童,肯定是这小崽子干的好事!
“大哥,能问个问题吗?”我一边跟着这男人走,一边问他。
这男人正在哀痛之中,抬眼看了我一下没说话。旁边的一个中年妇女好奇的问我:“你不是我们村的,你是从哪来的?”
“我是从县城来的,来上谷村找个亲戚,没想到走错了路。”我说的是地地道道的本地话,并且加上全身衣服被挂烂,灰头土脸的狼狈样,他们一听就信了。
“你想问大兵什么事?”这位大婶倒是挺热心。
小双的男人叫大兵啊,他个头挺大,看着手臂上肌肉结实,如果当兵绝对是个好材料。我盯着大兵问:“小双是不是遇到了怪物?”
大兵听到这话,身子忽然一震,但随即摇头说:“我不知道,我在家里睡觉,她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