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虎口没有设防倒也问题不大,关键而今夜已深,整个营盘夜里除少数巡营兵外,大部份人已经早早收拢兵器,栓好战马,转入各自被窝中了。
而今面对这猝不提防的袭击,睡意朦胧的士兵,根本无法迅速集结,更不要说寻找兵器和战马了。
看着被残杀的士兵,塔丰心中像刀子一样,一下一下被割下来。
痛心东胡勇士的枉死,悔恨自己的大意,轻敌,让林枫转了空子。
那些昔日东胡勇士,在陷入惊慌之中,表现的惊慌失措,无助迷茫,主将索朗在遇袭时,不能临战组织士兵反击,相反,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马槽下,这一幅幅场景,塔丰看在眼里,暗骂用人不当,轻信索朗这个纨绔子弟。
应了那句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此情此景,面对群狼袭击,束手无策的东胡勇士,塔丰大脑一片空白,有那么一刻,他浑身无力,有种窒息感。
就在整个大营乱成一团时,大营东面传来哒哒马蹄声,塔丰清楚来人是马哈苏的队伍,仿佛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心中一阵欣喜。
这马哈苏果然老辣,在大营四处被袭,东胡骑兵根本建立不起有效防御情况下,还能迅速集结部队,有心前来救就自己,塔丰心中升起一丝欣慰,对自己晚上设宴时,对马哈苏的态度,表示深深忏悔。
可是仔细一听,塔丰立刻觉的事情不对头,马哈苏的确带兵前来,骑兵数量还不少,在千余人左右。然而,马哈苏的部队,喊出响亮口号,却是血债血偿,给先祖报仇,为族人报仇,生擒塔丰的口号。
声音嘹亮,混乱大营内,不少马哈苏部下快速集结,朝中军主账围拢过来,丝毫没有阻击燕军的意思。
“混蛋!”站在大帐门口,塔丰手中紧紧攥着弯刀,望着乱成一团遭的大营,急忙冲向混乱大军中,阻止东胡人反击。
当马哈苏带着千余骑兵,在乱军中出现时,塔丰心里就懂了。
马哈苏,肯定是马哈苏这畜生在夜宴时,察觉自己心思,暗中勾结燕军,悄悄引入燕军过虎跳涧铁索桥。
然而,塔丰又很快否定这个想法,守卫在北面铁索桥的小将,是自己亲信,他由部落里带过来的,绝对值得信任,况且,眼下铁索桥旁正在混战,北岸骑兵仅有少数冲过来。
事已至此,塔丰思绪万千,这究竟怎么回事,马哈苏铁了心思准备趁乱杀了自己,燕军又悄无声息溜过浑河,两者似乎没有互相勾结,却又似乎有联系。
这会,塔丰彻底凌乱了,饶他手段不错,思绪敏捷,却也想不出,在他铁桶式布防下,对手怎么出现的杀虎口。
杀虎口大营内,冲杀声,呐喊声,惨叫声,顷刻间混在一起,响成一片,整个大营血流成河,巡营士兵仓促跨上战马,来不及冲出,对面冲出一人,举刀砍下马腿,又对他发动袭击,这种情形大营四面比比皆是,更多来不及穿衣跨上战马的人,只能抓着兵器,与袭击者对抗,可他们这些天生的骑手,又怎么能挡住这些训练有素,上马为骑,下马为步,燕军无与伦比的翘楚呢?
任何抵抗,都是多余的,毫无成效的,平添杀戮和死亡而已。
完了!完了,全忘了,塔丰不敢直视眼前这一幕,收拢着数十残兵,开始向南突围。
不是他放任十万东胡人性命于不顾,而是对手战斗力实在太强悍,杀人像切西瓜似地,更重要的,林枫身先士卒,直接点爆燕军士气,仿佛一群偷匪,闯进了手无缚鸡之力的良民之家。
更可怕是燕军攻势从开始就占据上峰,这时,浑河对面数万骑兵,正在快速通过,局势一面倒的倾向于燕军,继续留下去,连他也会落的被生擒的局面。
看着大营内林枫提着斩马刀,像个跳骚似地,四处乱窜,带着一股刀锋战士,大声狂笑:“弟兄们,杀啊!”
塔丰心中别提有多么苦涩了,但他心中暗暗告诉自己,今日之战,仅是开始,饶是你林枫带军渡过浑河,来日在浑河三郡,在真刀真枪再过招。
而在林枫眼中,眼下杀虎口,就是一块肥肉,只等自己吃到口中。
一旦侯铭封带大军渡过浑河,将是困龙升天,谁也挡不住他征伐东胡的脚步。
“杀,杀,杀!”更大声音从浑河北岸传来,铁索桥上,已经冲下来骑兵,后面远远不断燕国骑兵正在快速南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