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老爷,不好了!!”一个管家模样的六旬男子慌慌张张的声音从书房外传来。
“啪”
屋内的人合上手中书,抬起头,剑眉星目映入夕阳中,刀削般的面容越发显得刚毅沉稳,双目炯炯有神,饱含着岁月的沧桑。
他起身,迈步到门前,步伐虽然不快,却坚定、稳重,还有一种隐藏很深的疲惫。
“吱呀”
男子推开门,看着面前满脸焦虑的管家,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管家有些惶恐地看着男子,用颤抖的手指着大厅,结结巴巴道:“三,三少爷,他,他又闯祸了!”
“他人在哪?”男子看着西山上的落日,语气没有半丝的波动。
“在,在大厅呢,被人抓了个现行,给带回来了。”管家恭敬地侧过身,让男子走在自己身前,继续汇报情况。[]九元器1
男子走在前面,头也不回地问道:“这次,他是卸了人家的车轮,还是堵住了人家的烟囱?”
“这个……”管教欲言又止。
男子稍稍停步,侧过脸道:“说。”然后继续前进。
管家碎步跟在后面,小心翼翼道:“这次不比以前那般小打小闹,他把卖粮的王五家一个粮仓给烧了……在逃跑的时候被人抓住了。”
面前的男子突然再次停了下来,管家立马停住,低下头不敢出声,他知道这位老爷平时是很和蔼的,但是一旦严厉起来简直就像变了一个人。
“这个不孝子!”男子袖袍一挥,脚下速度加快,身后的管家立刻跟上。
西山上的夕阳,缓缓坠落,氤氲开一片橘红。
杨家,夕阳城第一家族,只因为杨家家主杨三忘是这夕阳城城主。
夕阳城,大周王朝西边的一个边缘小城,不说鸟不拉屎总归是人迹罕至了,整个小城不过百余户人家。由于临近边荒,民风自然剽悍,成年男子各个可以生擒虎狼,攀崖爬壁不在话下。在杨三忘没有来做城主之前,这里开化程度很低,习俗很是野蛮原始,但杨三忘来此之后倾心于发展小城的文明,兴办教育,将大周文化悉数传授,去除糟粕,留其精华,几年来倒是让这里和平安宁了许多。因此,整个小城的百姓都很敬仰爱戴他。
而此刻,在杨家大厅,重复了很多次的一幕又在上演。
“孽障,你可知错?!”杨三忘端坐一把红木椅上,剑眉倒竖,声音阴沉得可怕。管家一脸恭敬地站在身后,正暗中对大厅中被五花大绑的孩子挤眉弄眼,示意他认个错。
那孩子生的白白净净,七八岁的样子,是个英俊胚子,虽然被绑着但眼神很是顽劣,此刻身上有很多泥,一看就知道野得很。
“哼!”男孩看了一眼椅上的男子,没有半分尊敬,倔强地把头歪到一边,丝毫不顾管家如何示意。
“唉,这个三少爷真是……”管家见此只能无奈摇头。
在男孩的身旁,站着一个结实的成年男子,手里还紧握着麻绳的一端,他一脸怒意地看着地上的男孩,看样子是忍不住要揍他几下了,不过在杨三忘面前多多少少得有些忌惮。虽然他知道城主不是护短的人,但没人保证他在城主面前揍城主的儿子不会被怎么样。[]九元器1
杨三忘看着男孩顽劣的模样,轻轻哼了一声,转头问道:“王五,怎么回事?”
叫王五的男子听到杨三忘对他说话,紧了紧手里的绳子,才开口道:“城主,我本来是在前台做生意的,忽然闻到烟味从粮仓传来,我急急忙忙赶过去看,正巧碰到三少爷拿着火把在点火烧粮仓,见了我还想跑,我就把他抓住了。不过三少爷从小就练武,我怕他挣脱开就擅自拿绳子捆了他,还望城主不要怪罪。”
杨三忘摆摆手,示意他不必在意这个,然后再度看向男孩,声音提高,严厉地问道:“可有此事??”
男孩转过头,斜睨着杨三忘,顽劣道:“有又怎么样?!要不是这家伙来得太快,还有几个粮仓我都统统烧光!”
“你你你!城主你看,他……”王五气急败坏,愤怒地指着男孩,对杨三忘道。
管家上前,拉住王五,可不能让他真地动手。
杨三忘严厉的目光依旧盯着男孩,道:“为什么要烧粮仓,这是乡亲们的粮食,没有了粮食乡亲们吃什么,饿肚子的感觉你也知道是很不舒服的吧?”
男孩不安分地扭动身子,想要挣脱绳子,王五见此再次拉紧绳子,绳子已经勒得很紧,深深陷入肉里,肉眼已经可以看见勒痕。
感觉到疼痛,男孩眉头一皱,吸了一口凉气,不甘地安分下来,理直气壮地说:“小嫣儿说,如果我敢做一件足够引起轰动的大事,就亲我一下,所以我就去烧粮仓了。”
大厅上的护卫们面面相觑,管家和王五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语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