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底,谈价的时候就有了主动权。刘科长拐弯抹角的劝说,希望他们接受一部分古董、珠宝或名人字画作为替代;老实说,刘科长的意见也不能说全无道理,这些东西确实有一定价值,补偿大洋未尝不可。可是他对物资的估算是以基地系统的估价标准为基础的,商代的青铜器也许价值连城,但是放进基地的接收端口,换取的点数和废铜没多大差别,因此,他不能以市面价格为准则来行事。
“刘兄,小弟懂你的意思。”他已经清楚对方的底牌,于是笑着插口,“说实话,安德森那边可能不大好交代;洋人毕竟不懂咱中国国粹的博大精深,古董给他,那也是俏媚眼做给瞎子看啊!”
“哦?那还要请赵老弟给为兄指条明路。”刘古锋又递上一支烟。
“刘兄,这最后一批货嘛,其实也未必全用大洋结算。”赵东吸了口烟,然后熟练的吐出一个烟圈,淡淡的提出一个建议:“安德森先生的意思小弟是明白的。做生意要长久,他希望熊督或者但军长能给鄙洋行一个编制上的名头,以利于将来在川省行事方便。”
“安德森先生要个编制?”刘古锋皱着眉头,“以什么名义?”
“就以小弟的名义吧!”赵东笑笑,“刘兄想必知道,现在世道混乱,道路不靖,鄙洋行做得生意又有风险……小弟常在川东一带跑,给小弟一个团长、营长的名义,做起事情来也方便。”
“噢,这样啊!”刘古锋这下是听明白了——这是要官!他目前已经侦知,那位安德森先生好比兔子不出窝,总是待在南岸的租界区,让他们有劲使不上;而这位赵协理呢,经常来往于重庆和江津,行踪诡秘;这两位都不是好打交道的人。
按照他的估计,安德森洋行的底子绝不干净,赵协理干的这事就是走私;当然,洋行在国内搞走私实在司空见惯,不值得大惊小怪,不过江津是川军第七师的防区,第七师又是第三军系统,和他们第一军尿不到一个壶里;他上峰一直担心的是安德森洋行货卖两家,这个是要出大问题的……话说回来,川省如今师长如云,旅长如雨,给他一个团长、营长的帽子其实无所谓,杂牌的团营长其实不值钱,赵协理的洋行只要出得起价,给他就是了。
双方都明白对方需求后,谈话立刻就变得顺利起来;三言两语之间,他们已经敲定,第五批货款打八折,一半以大洋结算,另一半用古董等充抵。
“赵老弟勿需担忧,此事包在我身上了。”分别时,刘科长一副大包大揽的姿态,事情办得顺利,笑声都加倍的爽朗,“三日内必有消息,老弟尽管放宽心,哈哈。”</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