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卫朔带着人来到了王家,只见新安公主面色苍白地躺在床榻上,周围围着一群侍女,每个人都面带不安。
而王神爱站在一旁,一张精致的小脸哭成梨花带雨,惹人怜惜不已。
见大夫正在诊治,卫朔也不敢多言,只好悄悄站在王神爱身边。
“具体怎么一回事?前些日子不是还好好的?怎么说晕就晕倒了?”
“嘤嘤,我……我只知道昨晚阿母收到一封六伯父写的信,看完后就不停地咳嗽。”
王神爱一边低声啜泣,一边道:“原本我想请大夫过来看看,谁知母亲说生死有命,她这病已是药石无医,大夫来了也没用。”
“不料,一夜过去,今早起来后,母亲病情突然加重。”
卫朔闻言顿时了然,定然是王操之在信中说了些不好听的话,才刺激地新安公主司马道福旧疾复发。
也是,站在王家立场上,恐怕王操之更希望王神爱嫁给皇家,而不是嫁给他。
毕竟只有嫁给皇家,琅琊王氏才能从中捞取政治利益。
他又想到历史上正是这位六叔王操之亲手将王神爱嫁给了白痴太子司马德宗。
“哼!世家果真都是一群自私自利之徒,只会考虑自家利益,哪管他人死活。”
不过,这件事说起来属于王家内部纷争,卫朔没权力也更没兴趣插手。
正在此时,只见大夫起身,无奈地摇摇头,向王神爱施礼道:“小娘子,公主已是病入膏肓恐药石无功,小的业已无能为力,请另寻妙手为殿下诊治,或有奇迹发生。”
大夫话音刚落,王神爱身子一软,差点儿就要仰面倒下。
幸好卫朔离得近,又眼疾手快一把将其扶助。
卫朔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没事,有些脱力而已,其实对这一天我早有预料,今天意如此,人力岂可挽回?”
卫朔明白王神爱的意思,暗暗叹了口气之后。
“只是婚事恐怕得延后几年了。”
“这没关系,本来朔也没打算即刻成婚,眼下你年纪还小,等长大了再说。”
卫朔听了王神爱所言差点儿尴尬死,他没那么饥渴难耐,会急着对一小女孩儿下手。别说是王神爱,就是年纪稍长些的晋陵公主他也没兴趣。
如果不是考虑到有政治利益,他或许都不会娶晋陵公主。
……
卫朔没有在王家多待,毕竟他也不会看病,只吩咐王神爱,若有急事可去驿馆找他,就离开了王家。
刚一出了王家,刘穆之担忧道:“主公,公主病危,王家不会闹什么幺蛾子吧?”
“不会,哪怕王家想闹也闹不起来!自王献之故去,王家权势地位已不如以往,除了王操之官居豫章太守、王凝之官居会稽内史外,王羲之这一脉没啥出众人才。”
“至于其他人,王谧为人八面玲珑还不至于为了这点儿小事得罪我,须知他可是知道我跟桓玄关系,看在桓玄面上他也不会找我麻烦。”
“唉,真是富不过三代啊,没想到王导辞世不过才五十多年,王家竟已没落至此。”
“嘿嘿,何止是王家没落,谢家不也一样?还有郗家、庾家,当初曾权倾一时的几大家族除了桓家外,几乎全都衰落了。”
“可即便是桓家,其颓势也愈发明显。桓温在世时,桓豁、桓石虔、桓冲等哪个不是一时之杰?如今你再看看桓家,除了桓玄、桓谦等寥寥数人外,也就一个桓振称得上人才。”
“造成而今这局面的根本原因在于九品中正制阻遏了寒门人才晋升,造成世家竞争力不足,使得后代逐渐腐化堕落。”
“这也是朔在河西推行科考的原因,引入寒门人才,加大竞争力度,促使世家向更好一面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