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是这个道理,其实差距就在于时间,我耗费了大量时间练字,坚持了快十年,你的字娟秀飘逸,在普通人眼中已经很不错,但从书法的角度来看,基础还不够扎实,结构比较松散,这就是练习还不足的典型表现,其实不用你花太多时间,你只要每天抽一个时辰临摹柳公权的楷书,练习一年后,你再写这十个字,你就会发现变化了。”
李延庆的话很直率,可谓一针见血,曹蕴默默点头,其实也她知道自己的问题,就是看书的时间太多,练字的时间太少。
“我是不是说得太过分了?”李延庆有些歉然道。
“一点也没有!”
曹蕴连忙摇头,“相反,小妹还要多谢李大哥的金玉良言,我知道该怎么练字了,正好我也有柳公权的字帖,今晚我就找出来看看。”
说着,曹蕴将两幅字小心地叠好,放进自己的随身小包里,她准备等一年后再拿出来对比。
“蕴娘快来!”
曹云兴冲冲跑了过来,拉着曹蕴便走,“头奖摆出来了,好像就是你最想要的画!”
“啊!”曹云一回头看见了李延庆,不由吓了一跳,她忽然明白了什么,笑嘻嘻道:“我是不是打扰什么了?”
曹蕴脸一红,“死丫头胡说什么,我在给幼娘写谜语。”
她有点坐不下去了,放下笔道:“也没什么可写了,我去和你看看。”
“李大哥,谢谢你的指点。”
曹蕴不敢和李延庆对视,低着头匆匆走了,隐隐还听见曹云在打趣她,“哟!居然叫李大哥了,不是叫李官人吗?”
“你这死丫头,看我不拧你的嘴,我是跟娇娇叫的好不好?”
........
投壶又叫文射,是唐宋以来官宦世家最流行的一种游戏,老幼皆宜,也不占地方,因而一直长盛不衰,甚至在军队中也是弓箭手必练的科目之一。
今天二楼大堂上共摆了三场投壶,一个是七尺远的近射,是给年纪稍小的小娘子投射玩耍,一个是一丈五尺远的中射,男女都可以投射,还有一个是三丈远的长射,这是给世家子弟中武艺高强的年轻人竞技使用。
潘家今天也下了血本,光奖品就花了数千贯钱,当然,三场投壶的奖品并不一样,给小娘子们的奖品要简单得多,主要以做工精美的小工艺品为主,一两贯钱可以买到一件。
中射的奖品就昂贵得多,大多是价值十几贯钱的金银首饰,而远射的奖品是价值数十贯钱的兵器。
另外还有头奖,头奖刚刚才摆出来,引来了众人的瞩目,近射的头奖是一颗拇指大的明珠,价值百贯钱,在灯光下熠熠闪光,而远射的头奖是一把价值八百贯的宝剑,由目前军器监的第一名匠刘康亲手打造。
李延庆看到了中射的头奖,竟然是一幅画,《韩熙载夜宴图》,当然不可能是真迹,而是摹本,可画家却吓了李延庆一跳,居然是画院的张择端,他可是《清明上河图》的作者。
张择端目前出任翰林待诏,二十几年前他便是翰林图画院的供奉,在名家林立的翰林图画院中,他只能算作地位中等的画家,擅长楼观、屋宇、林木、人物,《清明上河图》是他的代表作之一。
当然,作为专业花甲他不可能只绘一幅画,也不是每一幅画都能收入宫廷,大多是被各家权贵收藏,潘家也收藏了他的好几幅画,因为这幅画是摹本,所以今天潘旭便拿出来做头奖奖品。
虽然头奖奖品都十分诱人,但想拿到它却并不容易,条件必须是五射五中,如果出现几个头奖,潘家也会拿出相应的奖品。
李延庆见每个投射的人胸前都有块牌子,颜色不一,近射是白色牌子,中射是绿色牌子,远射是红色牌子,应该是要报名才能参加比赛。
他向两边看了看,这才发现靠墙边有投壶报名处,他走上前笑道:“我也想参加射壶!”
管事不认识他,以为只是一名普通的世家子弟,便指着墙上的名单笑道:“官人的名字在上面吗?”
名单上面有二十几个名字,应该都是年轻男子,高宠、曹性和潘玉成都在其中,却没有他的名字,李延庆摇摇头,“没有我的名字!”
“那官人准备参加哪一项?先说明,十二岁以上不能参加近射,如果选择了远射,那就不能参加中射了,可如果选择了中射,且成绩能达到五射三中以上,也可以参加远射,这是规矩。”
李延庆想了想道:“那就中射吧!”
管事便给了他一块绿色木牌,让他挂在胸前,李延庆又指了指墙上的名单笑问道:“这名单是怎么回事?”
“这帮家伙太厉害,都是投壶的高手,所以不允许参加中射,只能参加远射,否则中射的奖品就没有大家的份了。”
李延庆呵呵一笑,真是奇怪了,上面居然会没有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