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师道走出大殿,迎面见高深在前面等着他,种师道快步走了上去,“高知事在等我吗?”
高深点点头,“我要向老将军道歉!”
“为何?”
“其实我已经查到了李延庆被吞没军功的详细证据,姚仲平把李延庆的军功拆散,分别安在他侄子和几名心腹部将身上,李延庆的军功也就没有了。”
种师道大怒,“他侄子姚骏根本没有去西夏,一直呆在太原,他怎地如此无耻?”
“但所有的军方文书记录中,他侄子都随军攻打西夏,出任情报司参军一职,倒是李延庆出任负责军马的主事参军,没有他任何功劳记录。”
种师道气得眼前发黑,他和姚仲平共事八年,却从不知道他竟是如此卑劣的小人,就算他与李延庆有隙,不想给他功劳,也不该把自己的侄子冒功。
高深又低声道:“我之所以在大朝上不揭穿,是因为此事牵涉甚大,怕引起朝廷内斗,所以请老将军谅解。”
种师道暗暗哼了一声,什么怕引起朝廷内斗,他分明是怕得罪高俅和童贯,怕丢了自己的官帽,所以不敢揭露真相,想做和事佬。
高深看出种师道的不满,连忙又道:“虽然有些事情不能明言,但我保证如实上报李延庆的功劳,不会有半点折扣,请老将军放心。”
种师道知道这是高深能做到的最大让步了,便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劳高知事了。”
“不客气,这是我份内之事。”
种师道又想起一事,便道:“另外还有一事要请高知事帮忙。”
“老将军请说!”
“是这样,李延庆在河北只有两千军马,恐怕很难全歼河北之敌,能不能请枢密院下令,让李延庆暂时有权调动大名府以及相州的乡兵。”
高深有点为难,半晌道:“涉及调兵之事最好还是要得到官家批准,还是烦请老将军先向官家申请,一旦官家批下来,我立刻下令调兵。”
“恐怕时间很急!”
“这个....我也没有办法。”
这时,一名宦官跑了过来,对种师道行一礼说:“老将军,天子有请!”
种师道连忙向高深行一礼,匆匆跟着宦官去了。
不多时,种师道来到天子平时起居的移清殿,有宦官进去替他禀报,片刻出来道:“天子请老将军进去!”
种师道快步走进内殿,只见天子赵佶正坐在桌后沉思着什么事,他连忙上前施礼:老臣职参见殿下!”
“老将军平身!”
“谢陛下。”
种师道站在在一旁,赵佶沉思片刻道:“李延庆之事让朕很为难啊!”
种师道心中一沉,他知道事情不好办了,赵佶将一本奏疏扔在桌上,“这是姚仲平刚刚送来的奏疏,他仔细解释了为什么不给李延庆请功的原因,李延庆是去年的进士,初封从八品承奉郎,一年后便升为从七品朝散郎,一年时间连升两级,这在朝廷中已经很罕见了,如果再算功劳,他至少要到正七品或者从六品了,当然是因为军功,但他是文官,文官有文官的章法,一年就连升三级或者四级,恐怕会坏了官场规矩。”
“可是微臣也是.......”
“你和他不同!”
赵佶打断了他的话,“老将军有五十年的资历,再怎么升官也正常,但他只有一年,资历差点太远,没有可比性。”
“可是.....请恕老臣无礼,一支军队有功不封赏,会寒将士的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