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高深所言,梁山军在全歼三万官兵后,准备趁胜攻下大名府,但徐州知州张叔夜却率三千厢军,诈称一万精兵,攻进了梁山军的根基之一的济州,直接威胁到了梁山的安危,宋江闻此消息,不得不放弃攻打大名府的计划连夜撤军。
尽管攻打大名府的计划再次失败,但梁山军还是取得了博州战役的巨大胜利,夺得了无数的盔甲、辎重和粮草,宋江趁机扩军,使梁山军的兵力迅猛增加到八万,宋江个人的威信也达到了顶点。
此时,宋江倒也不再继续继续扩大地盘,他需要整合内部,彻底在梁山军建立他绝对的权威。
郓州须城县,这里是郓州州治,同时也是梁山军下山后设立的统治中心,是宋江的都城,为了摆脱晁盖的影响,宋江已经把梁山军的根基从梁山转移到了须城,并自称为郓公,在须城县内修建了占地约两百亩的忠义府,作为梁山军的军衙。
这两天,一个令人愤怒的消息在梁山军诸首领中传播,卢俊义在相州背弃了替天行道的宗旨,公然纵兵屠城,抢掠民财。
天之道,损有余而奉不足,替天行道就是劫富济贫,打击贪官,这一直是梁山聚义的宗旨,所以梁山军在攻城掠寨时绝不允许发生屠城之事,一般都是镇压贪官豪绅,夺取他们的钱财,而对贫苦民众秋毫不犯。
但卢俊义纵兵屠城抢掠无疑违背了梁山军的起兵宗旨,令不少将领为之愤怒,不过在宋江要求团结的强压下,这件事并没有扩大化和公开化,只是不满的情绪在暗中涌动。
这天中午时分,军师吴用找到了卢俊义,虽然卢俊义身处舆论风暴,但他依旧十分平静,对各种不满目光和指责泰然处之。
“打扰二寨主休息了!”吴用走进房间便拱手笑道。
卢俊义正在看书,见吴用进来,便放下书起身笑道:“哪里!军师请坐。”
吴用含笑坐下,卢俊义又让燕青去端茶,“最近发生了一些针对二寨主的非议,宋寨主深表遗憾!”吴用稍作沉吟,便开门见山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卢俊义淡淡一笑,“我是北征军主将,军队发生了屠城抢掠的行为,我是有一定责任,不过我相信宋寨主已经调查清楚了其中的原委。”
吴用叹了口气,“宋寨主询问过了王英,他也承认是军队攻入城后一时难以控制,本来是打击豪门贪官,不料士兵在抓捕豪绅和县官之时没有把握好分寸,误伤了一些民众,王英已向寨主认罪,寨主决定将他降为统制,虽然这件事二寨主责任不大,但事情毕竟发生了,如果没有一点表示,就怕下面弟兄不服啊!”
吴用的言外之意就是说,宋江承认责任在王英,已经将王英处理,但作为主将,卢俊义也不能置身事外,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
卢俊义心知肚明,他也不揭穿,便笑了笑问道:“那宋寨主决定怎么处罚我?”
“宋寨主也难办啊!让我来和二寨主商量一下,看看用什么方法既不伤弟兄情面,也不违背梁山的宗旨。”
说到这里,吴用目光征询地望着卢俊义,卢俊义心中冷笑一声道:“既然当事者王英已被严惩,我又岂能置身事外,这样吧!我也降一级,由将军降为都统制,然后通告全军,让大家引以为戒,军师觉得怎么样?”
吴用心中暗喜,依旧假惺惺道:“这样不太好吧!通告全军,会损害二寨主的威望。”
卢俊义摇了摇头,“梁山要成大事,当然要公正严明,军纪如山,就算是我,是宋寨主也不能例外,这是我的正式表态,我会写一封自责书,向三军将士认错。”
吴用半晌道:“有通告就行了,二寨主不要再写什么自责书了。”
“不行!”
卢俊义斩钉截铁道:“既然寨主要公事公办,我又岂能让王将军委屈受责,必须把这件事公开,让大家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这件事我心意已决,吴军师就不要再劝了。”
卢俊义语气中充满了危险,他就在等一刻,你宋江不仁,那就休怪我卢俊义不顾大局了,把事情彻底公开,让大家看一看,到底是谁在背后策划?
吴用这时才忽然体会到了卢俊义的凌厉反击,他心中顿时一惊,他隐隐意识到,恐怕屠城汤阴这件事搞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