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躺一个月不能动啊!简直就生不如死。”
“为什么?”李延庆愣了一下,居然要躺一个月,骨折了吗?
旁边军医冷冷道:“肋骨断了五根,这条小命能保住就是撞大运了。”
王贵满脸苦水,又对李延庆眨眨眼道:“你看我脸上的伤疤了吗?据说以后脸上都有疤了,你说我将来会不会得一个王刀疤的绰号?这太难听了,而且哪个女人会嫁给我?”
李延庆简直哭笑不得,便坐在他旁边打趣道:“第一,你脸上的疤不是刀疤,是震天雷的铁片擦伤,我觉得绰号应该叫王疤才对;第二,你和汤圆已经定亲,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别的女人了。”
王贵小声嘟囔一句,“你才叫王八呢!”
“好了,看样子身体不错,我要回去睡觉了。”
李延庆起身要走,王贵急喊道:“别走,再陪我说两句话。”
这时,军医给他上完药,又给旁边一名负责照顾王贵的士兵嘱咐了几句,这才向李延庆行一礼,扬长而去。
士兵连忙给王贵盖上被褥,王贵道:“你先出去一会儿,我和指挥使说几句要紧话。”
士兵出去了,王贵这才急不可耐问道:“老李,你说下一场大战是什么时候?”
李延庆坐在他身边淡淡一笑,“如果你是指攻城战,那么我告诉你,攻城战已经结束了,西夏决定和大宋议和,一旦合约达成,我们就要撤军。”
“为什么要撤军?我们好不容易才占领的石州城。”
“撤军是肯定的,石州对西夏的威胁太大,西夏宁可多妥协也必须要我们撤军,我估计朝廷会答应,而且驻扎石州也不是长久之计,只要西夏切断我们的补给,我们最多只能坚持半年,所以大帅也在考虑撤军了。”
“那.....那我们会得到什么封赏?”王贵胀红了脸问道。
“应该能再升一级吧!毕竟我们表现得不错,大帅特地点你的名,夸你在关键时刻显示出了英雄本色。”
王贵连耳根都红透了,呐呐道:“当然我什么都没考虑就冲上去,可事后再回想起来,我真害怕得双腿直发抖,差点尿了一裤裆。”
“当时也把我吓傻了,要知道引线已经烧进雷里去了,震天雷还在你怀中,现在想起来,你小子是福大命大,不愧名字里有个贵字。”
王贵叹了口气,“这场战役结束后,我要回京城备考武举了。”
“其实你考不考武举也无所谓,武举最多只能授从八品武官,你这次立下大功,我估计也能升从八品武官,就算你考上武举也是从八品,一回事嘛!”
“话虽这么说,可有个功名总是好的,再说武举也不难考,我好好温习一下兵法,基本就能考中了。”
说到这,王贵的脸忽然一红,有点扭捏道:“本来说好的,考上武举迎娶汤圆.......”
李延庆笑了起来,“那就去考吧!到时候我来喝喜酒,把你灌得烂醉,让你小子洞房花烛夜在床底下度过。”
王贵忍不住大笑,顿时牵动了伤口,胸膛处一阵剧痛,一声惨叫,“我的娘,痛杀我也!”
好一会儿,伤口的疼痛才止住,李延庆也不敢跟他说笑了,便起身告辞而去。
回到自己大帐,只见杨亮坐在帐门口在给自己的豹头弓装弓弦,他的豹头弓不仅是弓弦断了,当时情况紧急,他随手扔在地上,被烈火烧了片刻,有点变形,杨亮拿去给弓匠修理。
“怎么样,弓匠修好了吗?”李延庆走上前关切地问道。
杨亮将装上弓弦的豹头弓递给李延庆,“弓匠说,最多只能这样了,卑职拉不开,参军自己试一下吧!”
李延庆接过弓,只见弓背上方有点明显的变形,他顿时一阵心痛,这可是他用自己最顺手的弓。
他戴着扳指,用力拉了个满月,忽然听见弓背处传来连续的咔嚓声,吓得他一收弓,这才发现弓背居然裂开了一道半尺长的口子,再拉一下就会直接断裂,这把上好的豹头弓算是彻底毁了。
李延庆不由长长叹息一声,这把跟随他快三年的好弓就这么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