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院长“哈哈”笑道:“走光什么呀,我刚到福利院,你领头上司吴所长,还有两个市里的大领导,一个民政局的,一个教育局的,在我办公室等了老久了,说要给杨柳坝的孩子们解决户口和入学问题,我还寻摸着杨柳坝什么孩子们啊?得亏脑瓜子转得快,想到是这里的,那吴所长还一个劲的哭委屈,说什么他就一个小小的镇派出所所长,顶到天了,就只能解决个户口问题,结果那陈书记一句话,连上学的问题也要我给解决,这不是为难人么?旁边教育局的党支部书记,也不知是安慰他还是埋汰他,说了一句,所以你这不是把我也一起拉过来了么?”
陈娟听到自己领导受了这委屈,不怒反笑,说道:“他也是自找的,林英雄和孩子们的事我哪里没跟他讲过么,嘴上都说鼓励、表彰,最后真正关心了么,连孩子们一面都没见过,所有情况还是我见缝插针汇报给他的,一句话,无事就无视,有事才重视,怎么着,他们找你想干嘛?”
杨院长道:“还能干嘛,让福利院接收这些孩子们呗,市民政局亲自下来人监督。”
这时林启听了,心里着实偷着乐,真是一事顺,事事顺,忙走出来,问道:“福利院可以接收了么?有多余床位了啊?”
杨院长道:“哪来多余的床哟,福利院后边原来有个毛刷厂的办公楼,也就两层高,毛刷厂倒闭了就一直荒那,现在有需要了,市里就计划把这块巴掌大地划拨给福利院了,也亏得你林同志,有那能耐让市里的大领导发话,还能让咱福利院扩建。”
林启见她似乎话里有话,也不知是嘲讽,还是真得恭维,只连说:“杨院长太客气了。”
杨院长走到林启身边,拉着他胳膊道:“我跟你说林同志,其实就这些事,你要说难,难么,不就是领导之间三言两语?但你要说不难,领导不关心不发话,那就是难如登天,就说那毛刷厂的地皮,你说它大,两分钟溜个圈,你说它小,也是两层楼呢,想想看,多少人惦记着?若没今天的事,换作平时,我敢开那个口去?别人唾沫星子都能把我淹死。”
林启虽也不喜欢,但也知道官场上这些事,他爸林建军功劳赫赫,那么多年升不上去,就是跟他一个脾气,还真是子承父性,于是只对杨院长连声称是。
这时陈娟悄悄在后面拉扯了一把杨院长,杨院长回头一看,见她神神叨叨的,直往自己裤子后头指,低头一看,顿时大声笑了起来:“瞧我这急脾气,我那儿子上大学,又是学费又是生活费,给他一人忙活了一早上,急急忙忙换个外套就出来了,赶紧的,带姐姐找厕所,哈哈哈哈。”
林启稀里糊涂的也不知她们这是啥意思,待杨院长被陈娟拉着转过身,才看到杨院长裤子边上点点红斑,顿时脸一红,转过头去,杨院长这是来了女人的月事。
见她们走了几分钟也没见回来,林启在院子里乱踱,心道:“赵天明不知又躲哪去了,回头等杨院长回来,问她接收手续怎么个办法,然后再去那汽配加工厂吧。”这时李二婶嘴里叨叨咕咕的走了进来,林启笑道:“二婶,跟谁说话呢?”
李二婶眼睛一瞅,见是林启,拄着两拐走过来低声道:“还不是那个院长,大把岁数的人了,屁事还不少,得了,都是女人事,也不方便跟你小伙子细说。”
“咦,”林启奇怪道,“我看她过来的时候,您不是跟她聊得很愉快的,还以为你们挺合得来呢。”
李二婶瞥了林启一眼:“合得来什么呀,那自来熟的人,跟谁都愉快,跟你说个事吧,就那镇福利院早些年还跳楼死过人昵,传得沸沸扬扬的,说是杨院长相好的,被逼死的。”
林启先是一惊,随即笑道:“杨院长还有这花边新闻呢?”
“那可不,听你二婶的没错,二婶看了一辈子的人,这个杨院长可精明活络着呢。”说着颤颤巍巍的走了,林启看着她背影,这风烛残年的老人没什么必要骗我,而且以这段时间的了解,李二婶原本也不是爱背后说人闲话的人,“难道那花边是真的?”林启喃喃道,不过她既然能做上院长,总是有些厉害之处的,也能解释得通,至于人品问题,还是需要长期相处才能看得出来的。
这时杨院长又和陈娟过来了,林启见她已换了条新裤子,和陈娟有说有笑的,迎上去问道:“杨院长,那孩子们接收的手续咋个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