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林启问小妮和老黄:“你们好好想一下,你们平时都有什么落脚的地方,我把你送到地方,马上回来找佟鑫和文龙。”
小妮这会已经从其他孩子口中知道佟鑫和文龙的事,皱着眉道:“只有那桥墩底下,现在他们肯定是不敢回去了,哎,就是不明白他们既然知道我们在火车站集合,为什么没有过来?”
林启一抚脑门,心里连番后悔自责,这办得叫个什么事,说好一个都不能少,这半天功夫没到就走散了两个。
那开车的张师傅似乎听出点什么苗头,问道:“怎么着?这是……走丢了两个娃子?”
林启叹口气:“老张师傅,其实这些孩子是被人贩子盯上了,要不我们咋会这大半夜送他们哦,这不赶得急,走失了两个,不过你别担心,人贩子没有跟上来,不会连累你们的。”
张师傅一听,登时有些激动,嗓门都提高了:“你这个老板这是说得啥话呦,人家路见不平还一声吼呢,况且是这么大个事昵。”马上拿起车上的对讲机喊道:“你们都听好了,你们车上的娃子是重点保护对象,跟好我的车,别掉队了。”
“好嘞!”
“收到!”
放下对讲机,张师傅又道:“你放心吧,就那些人贩子,他们是运气好没有跟上来,要是敢追上来,看我不一个个把他们弄残,我们走南闯北这么多年,对这一块都熟得很,你那两个走失的娃子是啥样,我把大家伙都发动起来,一起帮你找。”
林启见这张师傅这么热心,也是心生感激,只是赵天明的话犹在耳边,这么大张旗鼓的,难免会惊动一些不该惊动的人,出租车司机之间的“情报”传递都非常快捷,现在网络也这么发达,不要到时候人还没找到,就已经闹得满城风雨,说道:“张师傅,您就把这些孩子平安送到城关镇杨柳坝,其他事交给我来办就成。”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这事我也到公安局报案了,警察也在帮我们找呢。”
不想这画蛇添足的最后一句,又让张师傅疑惑起来:“你们既然报警了,为啥不让警车来送啊,这可安全多了。”
林启只得圆道:“这不太着急了么。”
张师傅将信将疑得“哦”了一声,后座老黄见他不太相信,用老成的语气说道:“警察也有警察的事情,不可能24小时候着我们,为人民服务也得量力而为,我们是人民,其他人就不是人民了么?所以要分出个轻重缓急来,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能人为的制造内部矛盾,互相体谅一下嘛。”
林启见这老黄最多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每次说话都能理论联系实际,跟个领导似的,暗自摇了摇头,难怪都叫他老黄,不过张师傅见孩子都在为林启说话,也把戒心放下来了,不再多问什么,而且周扒皮老是在咳嗽,林启让他留意附近的医院,把话题扯开了去。
一路快到城关镇的时候,才找到一家医院,当即下车把周扒皮送了进去,医生检查了一下,怀疑是急性肺炎,需要住院,林启当即掏钱办理了住院手续,又让小妮留下来照顾他,自己先把孩子们送走。
到了杨柳坝的时候,才知道原来这不是什么大坝,而是一个村庄的名字,五辆出租车到的时候,村口密密麻麻聚集了不少村民,多是男性壮丁,手上都拿着锄头、铁镐之类的农具,林启心道:“这么晚了还要下地干活?只是干嘛一直堵在村口,这让我们怎么过去?”
出租车缓缓停了下来,林启从车上下来,想让那些人让个道出来,结果刚走过去,人群里走出来一个约五旬的老妇人,她面容清瘦,而且双腿有残疾,拄着两只拐伏,走到林启面前,声音倒是爽朗洪亮,握着林启的手问道:“你就是林同志吧?”
林启登时恍然:“您是……李二婶?”
李二婶立刻开怀笑道:“是是是,你们总算来了,快快,让孩子们下车。”
林启松了一口气,以为还要挨家挨户找一下,这还真是一点功夫没费,只是好奇问道:“这些人是?”
李二婶道:“我看你这么着急,以为被那帮混帐东西盯上了,就把乡亲们发动起来在这守着呢,看谁敢来惹事。”一边笑着给介绍一下,有一个花甲老人是村支书,其他也都是乡里乡亲。
林启看这架势,再来十个人贩子也不怕啊,当即把司机们的打车费给结了,又让张师傅稍微等一下,自己把孩子安顿好后马上就要回头,今晚上就是不睡也得把佟鑫和文龙找到。
孩子们下车以后跟着李二婶后头,走了十多分钟的乡间小路,来到个大院子里,老支书贾树朋介绍道:“这原先是村委大院,前年为了工作需要,村委集体搬到镇上去了,这院子就空下来,正巧李二婶就住隔壁,跟我说了这么情况后,我心说就让它发挥一下余热吧,快进去看看。”
说着跟李二婶两人带着林启和孩子们蜂拥而入,林启见这里面左右两进屋子,其中一进除了堂屋,左右各两个房间,说是房间,应该也是刚刚打扫出来的,原先该是村委的办公室,里面各有两排六米多长的大通铺,似乎也是刚找木匠赶制的,连床单被褥都是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