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水姐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你怎么会沦落成这个地步?”兰珍将若水带回了碧玺宫,细细询问起来,想着凭着若水的本领在这燕都皇城怎会混得这般惨兮兮呢?
按着时间算,她很快就要25岁了,快到要出宫的年纪了,此番来寻自己又是为了哪般呢?
“说来话长……”兰珍名环儿端上了些茶水茶点,若水狼吞虎咽地吃了些,这些开始说话。
话还没未开始说,眼泪便已经满了出来,哭哭啼啼的,更是让兰珍不知道她到底承受了怎样的罪过。
“是崔尚宫……”若水想起过往之时便是热泪满盈的,说一句话擦一下眼泪,这与兰珍从前认识若水是简直是判若两人的。
“崔尚宫?你与崔尚宫关系不是一直都很好吗?她怎会为难你呢?”兰珍不解地问道。
“正是因为关系好,故此她才不放我走!”若水说一句声哭一声地说道:“从前每当我从秀女手中得到的钱财,都会分给崔尚宫一部分的,钱财倒是无所谓的,我只求攒够了银子好出去,可是这几年入宫的秀女不是少吗?银子交不到份上,崔尚宫便不高兴了。”
说到此处若水的泪水更是如同江河倾泻,边擦着眼泪边道:“秀女不入宫,我去哪里弄银子?为了凑够数,我只能将自己攒下的银子都搭了进去,可是,就这样,崔尚宫还是不放过我,她命出去采办的小太监福子来引诱我,让我偷着尚仪局的陈设去卖,我一心为了银子,便糊涂了,想着尚仪局的少一样陈设也没人能够是看出来,但是宫里的东西在外边可是值钱,买一件就够我活一年了,谁知道,这是一个局,被崔尚宫抓了个人赃并获。”
回忆起往事,若水更是悔不当初,抓住兰珍的手道:“我一直都认为自己多聪明,如今才晓得自个儿有多傻,真正的聪明人怎么会让别人觉得她聪明呢?崔尚宫就是瞧上了我能办事儿,就是不放我走,用此事逼着我与福子做了对食……”若水几乎是哭得泣不成声了道:“我、我这辈子都得关在这皇城里出不去……”。
太监与宫女不一样,是得终老在皇城的,若是不幸给太监做了对食,那也就是个终老皇城的命运了,那可是一点盼头都没有了。
“这个崔尚宫明知道你最大的心愿就是出宫,竟然想出这样的法子来控制你?实在是太过可恶了。”兰珍听后不由也愤愤不平,狠狠地骂了一句,听了若水的经历,她才知道自己是有多么的幸运了。
“你怎么不早些来寻我?我若是知道,岂能容得了她们这样来算计你?”其实她并不是没有想过去尚仪局寻若水的,身边一个得力的人都没有,若是若水能够在她身边帮忙,必定是事半功倍的,可惜有绾心的事情在,兰珍总是觉得没脸去见若水了,虽然不知道若水与绾心的交情到底有多深?但是两人共处一室多年,必定是不比寻常,若是若水知道绾心的死与自己相干,想必也会痛恨她的。
“福子是崔尚宫的侄子,日日都盯着我,唯恐我不听话,我稍微不太顺从,张嘴就骂,动手就打,我哪里还敢存着别的心思,我就想着我这辈子都完了,每当想到此处,我就恨不得去死,可是又不甘心,今日是福子病下了,采办司有些事儿,他又得快些回报,故此才派我过来回禀的,路过尚服局,这不是凑巧瞧见了,不然我也不敢去寻您……崔尚宫是丽贵妃的人,虽说我没见过丽贵妃几回,但是算起来,我也是丽贵妃的人,我哪里赶来寻您的啊?”
兰珍挽起了若水的一截袖子,这才发现她的手臂到处都是伤痕,有些是被牙咬的,有些是烟筒烫的,不由觉得触目惊心,不忍直视。
“这、这是……”兰珍摇了摇头,她知道作为一个卑微婢女的苦,故此更是为若水心疼,虽然自己在这后宫的日子也不好过,但是不至于如此凄苦,她该想着些若水的。
“福子,不是太监吗?可是许是不干净,还日日嚷着要做真男人,没日没夜的折腾我,听着我哭声、叫声、呻|吟声,他就兴奋,越是兴奋,就是越是折腾,旧伤还未好,新伤就来了,我都已经麻木了……”
说着说着若水就跪倒到了兰珍的面前哀求道:“娘娘,奴婢也没得别的求,您救救奴婢,来生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的恩情的。”
“快起来、快起来……别这样……”兰珍见若水如此,哪里会不帮忙的,就算她不求自己,她也会主动的,急急忙忙地扶起了若水道:“今夜,你就住在碧玺宫,不回尚仪局了,以后都不回了,你就住在碧玺宫,等到你到了出宫年龄,我再为你筹划出宫的事情,保证你风风光光的荣回故里。”
兰珍保证道,若是不可置信地问道:“真、真的?”兰珍很是肯定点了点头,若水想了想又道:“可是、可是外边的人进后宫都会有登记的,到了时辰没出去,就会当成刺客处置,任何巡逻守夜的侍卫看见都可直接杀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