葭萌关,中军帐。
霍峻睡得很浅,帐外由远而近的声音吵醒了他,起了身,帐外亲兵禀道:“将军,少将军回来了!”
霍峻摇了摇头,以为自己还未睡醒,不由苦笑,或许是太长时间没睡好觉了,都已经出现幻觉了,转而刚想躺下,帐外亲兵又道:“将军?少将军、霍屯将求见!”
霍峻转了身,直向帐外走去,帐外的篝火映衬着霍弋青涩又略显刚毅的面庞。
“没找到主公?还是……”霍峻下意识道。
霍弋道:“父亲,请进帐,容儿子细细禀报。”
霍峻拉着霍弋进了大帐,霍布衣知趣的站在帐外,这父子乍经离别,总有些体己话要说不是?久为人下的霍布衣虽是个粗豪汉子,但是这些个道理还是懂的。
帐中霍弋细细讲了出城后的经历,实则并无多长时间,不过大半月而已。但无论对霍弋也好,霍峻也罢都似乎经历了数个春秋一般。
霍峻每日里策划守城,苦心孤诣,尚要担心自己的独子,深怕对不起自己死去的妻子;霍弋初次带兵,虽短短十数日,但也似经历了不少事,心智更比前世圆润,也知道冷兵器时代从戎的难处,带兵的不易。
说完了经历,霍弋自是把自己的一番计略讲给霍峻听,霍峻毕竟乃百战之将,史上能够独守孤城面对数十倍强敌而岿然不动自然有其中的道理。
霍峻听完霍弋的这大半月经历,又闻其策略,定定的看着霍弋,淡淡笑容中饱含着骄傲,针对霍弋计策中不足的部分,父子俩又仔细商讨了一番,定了下来。
原来,霍弋已然烧了夫禁的粮草,更兼夫禁已然派人向阆中催运粮草,这信使在半道中和霍弋的马队撞了个满怀,可见夫禁军中势必粮食已经及近耗尽,霍弋要霍峻在明日守城战中狠狠打击益州军攻城气焰,倾尽全力也要使其军心士气降至最低。
待其军心不振,自己的三百马队则在半夜突入益州军大营,务必造成对其杀伤,目标或斩杀其大将,或焚其仅剩粮草,使其军军心大乱。
此时夫禁必派人入阆中急催粮草,待其得知阆中城已被占,更兼粮草被焚,到时将无战心,兵无战意,可一鼓而破!
霍弋与霍峻这一谈已然是后半夜,天就要亮了。
霍弋并不多说,长身一拜霍峻,便出了大帐,带着霍布衣直奔城关左段,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带着自己的马队,藏到一个隐蔽的位置。
“咚!咚!咚!咚!”葭萌关外,天色刚亮,仿佛如约而至一般,益州军的战鼓又敲响了。夫禁亲自带着自己的中军精锐前来攻城,隐约中有种不祥的预感,自己派去阆中的信使,按说今天也该回来了。
难道说阆中城会出什么变故?不会吧,刘备南下一路与阆中风牛马不相及,更兼其兵力不多,不会犯下分兵的兵家大忌,如此看来应该是张贺筹集粮草出了些问题,只要粮草一到,那什么问题都不是问题了。
这葭萌关,被攻灭也就是迟早的事啦!
夫禁的中军确实厉害,此时益州军大营内除了留守的部队,各中级以上军官皆来此观战了,毕竟中军出战少见,更兼向存一定要诸将到场,为的就是看夫禁一个笑话。